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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大唐狩花猎美记(全)-15

  
正文 第091章 逗弄妃暄

“妃暄想知道,寇兄何行?”

师妃暄看了一会儿溪流,忽然淡淡地道:“为何与妃暄畅谈良久,还不上船。”

“我也想上。”

寇仲笑道:“可是这船上没有艄公。”

“溪船随波。”

师妃暄微微摇头,平和地道:“也许寇兄可以由其放任自流。”

“这个举动听起来很潇洒。”

寇仲哈哈大笑道:“不过我想,如果我们那样做,也许‘我们的孙子’能过到小溪的对面去。”

“天下溪船如鲫。”

师妃暄语气一转,问:“寇仲是如此天资卓越之人,必与沙门有缘,何不随妃暄一同乘船共渡?人世苦难,福祸旦夕,沉迷其中,风云百年,寇兄乃大智慧之人,何不超脱自己。洗净灵识,早登大乘?”

“能够早登大乘那自然是好东。”

寇仲笑嘻嘻地道:“万一失败,那我岂不连这苦难的风云百年也虚度了?”

“如果寇兄能守念固一,勇猛精进,明悟真理,以寇兄之质,想必更比妃暄早释经证果。”

师妃暄道:“人世种种,皆属虚幻,寇兄何不醒悟?”

“佛经里有一个小故事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寇仲微微一笑,道:“就是说,有一个高僧就要挂了,他的徒弟就问他死后会去哪里?高僧道答曰地狱,徒弟不明。问何故,高僧就曰,如果他不入地狱,那么日后谁来拯救这一个徒弟?”

“如此境界。”

师妃暄点头大赞道:“真是善莫大焉。如此慈悲,乃妃暄如后修行之证果。”

“啊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也会这样做对吗?”

寇仲问。

“不敢说有高僧前辈之境。”

师妃暄微微点头道:“但此前人之行,此乃大善,妃暄自然会于心中奉行。”

“那好。”

寇仲一听,拍了拍胸口,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想对你说的是,请你到时一定要来救我。”

“寇兄何意?妃暄不明。”

师妃暄奇问。

“你不是想学高僧渡人吗?”

寇仲道:“那我就是那个应该被渡之人啊?难道你要看着我在地狱里受苦受难而冷眼旁观置之不理吗?”

“寇兄既然心中有悟,何不与妃暄一起,共渡世人?”

师妃暄微微惊讶地道:“怎么寇兄你不修正果,不作正悟,却为何要去学那个堕狱之人。自堕地狱而不自救呢?”

“如果我不自堕地狱。”

寇仲笑嘻嘻地道:“那你岂不五人可渡,无事可干?”

“……”

师妃暄无语中。

“你来这里等我。”

寇仲伸了个懒腰道:“想必不是专门在这里跟我同船共渡一载那么简单吧?”

“本来的确是那么简单。”

师妃暄微微点头道。

“现在呢?”

寇仲问。

“现在妃暄正在考虑是否要和寇兄同行一段,好仔细地观看一下寇兄。”

师妃暄直言不讳道。

“不用考虑了。”

寇仲拒绝道:“你长得那么丑,如果跟我一起走那不合适。”

“难道以寇兄之心境,也只看人外表皮相?”

师妃暄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妃暄还真有一点点失望呢!”

“要说不看。那是假的。”

寇仲哈哈大笑道:“如果对着一头母猪,和对着一个美人,自然是喜欢美人更多,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喜欢母猪不成?沙门高僧虽众。境界虽高,可是那个沙门高僧是喜欢母猪的?你倒来说说看?”

“你……你这是歪理。”

师妃暄微嗔道:“你话中有话,只不过想引妃暄上当罢了。”

“好,算我刚才是歪理。”

寇仲又呵呵笑道:“那我现在说一个不歪的。就算我心的境界很高,不介意一个人的个表皮相是否难看,可是世人俗眼凡心,他们多少也会在意吧?”

“世人在意又与寇兄有何关系?”

师妃暄道:“莫非寇兄乃爱惜名声之人?怕世人纷纭之口?”

“世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不怕?”

寇仲反问道。

“寇兄还是绕着弯子来说妃暄呢!”

师妃暄听了,轻笑一下,自怀中取出一条白色轻纱,轻掩脸上,然后缓缓道:“现在世人看不见妃暄这一副丑陋容颜了,寇兄放心了?”

“跟你说话真是省气力。”

寇仲大笑道:“该笨的时候笨,该聪明的时候聪明,既然你有心想与我同行一路,你一个女孩子尚不怕别人口中是非,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怕什么?只是希望侯希白那个小色狼知道了不会太嫉妒,我可不想让这一个整天在美人小屁股后面晃悠的家伙追砍,因为我怕别人说我有龙阳之好。”

“寇兄没有,何必在意?”

师妃暄这么久了,总算也得出了一条经验,那就是不管他说什么,只要说自己想说地东西就行了。只要自己不生气,那什么事也没有,顶多让他占占口头便宜。

“我是没有。”

寇兄笑嘻嘻地道:“可是谁知道他那个家伙有没有啊?”

“侯公子乃世间奇男子。”

师妃暄轻声道:“妃暄相信他。”

“那你相不相信我?”

寇仲似乎带点郁闷地道:“侯公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你自然相信他。可是我这个扬州小混混长得不怎么样,长得对不起天地良心,对不起父母长辈,对不起世间的普罗大众,想必你是绝对不会相信我的了。”

“就算寇兄长得对的起那个天地良心。嘻,妃暄还是不相信你的。”

师妃暄忍不住失笑道:“寇兄又出语试探,想引妃暄上当吧?妃暄知道徐兄博识强辩,最善设套引人,这一回不会再上当了呢!”

“你不相信我?”

寇仲面带悲容道:“那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相信我?”

“不相信。”

师妃暄摇头笑道。

“那好。”

寇仲语气一转,变成笑嘻嘻地道:“那我现在说要非礼你,你相信吗?”

“……”

师妃暄现在可不敢做答,因为一答就得上当。

“谢谢你不相信我。”

寇仲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希望做点比较有诚意和比较真实地事来证明一下自己,我希望我做了之后,你多少会相信一点我的说话。”

正文 第092章 妃暄婠婠

“等等……”

师妃暄微嗔道:“你这个人,怎可对妃暄无礼?”

“你不是不相信我会那样做吗?”

寇仲奇道。

“你这个人,是否真的要看到妃暄窘迫无地适从才开心啊?”

师妃暄尽量放轻语气,道:“妃暄拜服了还不行吗?寇兄反应过人。言语入木,妃暄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寇兄乃昂扬七尺男子,就不能有风度一些吗?”

“我也想有。”

寇仲失笑道:“奈何我不是什么公子哥儿,只是一个小混混出身,没读过几天书。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谦君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好男不与女斗,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老天爷也不公平,风度都让侯希白那个小色狼给拿去讨好小美人了,剩下的,自然就是粗俗。野蛮,无礼这一些东西给我们这些下里巴人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岂是你故意曲解的这个意思?你这个人难道就不能少占妃暄一点口舌之上的便宜吗?”

师妃暄心中极恼这一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可是听他胡言乱语起来却也极是好笑,不由带点嗔怪道:“你不是没风度。只是不愿意放弃取笑和捉弄妃暄罢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的罪深过就大了。”

寇仲左右一看,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道:“我如何敢捉弄你?让天下人知道了那还得了?大家不满天下追砍我才怪呢!还有,老天爷,那个实在太冤枉了,我哪有占过你一丝的口舌便宜?虽然心中有想过,可是还没有付之行动啊!”

“寇兄再如此。”

师妃暄微窘,她顿一顿,微带嗔怪之意道:“妃暄可要生气了。”

“你生气时会不会像我的小亲亲那样骗人吧?”

寇仲话中有话地问道。

“不会。”

师妃暄觉得自己回答他简直就是多余。

“那会打人?”

寇仲又问。

“不会。”

师妃暄发现,如果自己能在这一个人的面前能做到不生气,那修心必会大大进境。

“那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寇仲再问。

“不会。”

师妃暄不想答,可是不知道怎地偏偏就应了这一个家伙。

“那我就放心了。”

寇仲擦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冷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生气也没什么所谓,那你生气吧!我正想看看。”

“师妃喧知道寇兄是一个男子汉,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气量狭隘的小女子,行了吧?”

师妃喧笑道:“你反复强调。无非想妃喧反驳与你,可是这一次妃喧也不会再上你的当呢!”

“你什么时候变成如此聪明的啊?”

寇仲惊叹道:“是不是与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个什么茅草和茅塞顿开了吗?”

“和寇兄的谈话很有趣。”

师妃喧忽然点了点头道:“今天与寇兄倾谈之下,的却让妃喧有很多收获。本来想再多些与寇兄相处地,不过寇兄似乎一直对妃喧深具戒心,也许是因为妃喧不请自来,让寇兄动疑了,这真让妃喧甚为内疚这样吧,妃喧还是下一次找个合适的时候和地方与寇兄再好好畅谈罢。今日就先行告辞了。”

“下次记得带点吃喝的东西。”

寇仲大为不满地道:“你知道,光动嘴皮子白说,却连水也没有喝一口那多没劲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要是穷,你就把你背上的古剑当了,换些金银,要是怕碰到骗子,你就来找我,我看你地份上,怎么也会给你典当一百几十两银子的。”

“寇兄真有趣。”

师妃喧一听,即轻笑道:“妃喧虽然极少在江湖中行走,不过见过不少英雄好汉,可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如此调讪妃喧的呢!”

“他们口中不说。”

寇仲哼道:“你知道他们的心中在打什么鬼主意?也许他们心中正在……”

“好了。”

师妃喧一听。连忙制止道:“寇兄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寇兄也莫以那种‘唯女子与之难养’的人心来度别人的‘君子之腹’呢!”

“就算我是小人。”

寇仲重重地哼道:“那我也是真小人,也好过一些伪君子,口是心非言行不一惺惺作态!你要是不喜欢我这种真小人。日后不必再来找我,你还是找那些伪君子听他们拍你的小马屁去吧!”

“寇兄莫恼。”

师妃喧轻笑不止道:“寇兄心直口快言行如一如何会是个小人,是妃喧失礼了。寇兄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气量远远比妃喧一个气量狭隘的小女子大得多,想必不会因为此而恼妃喧言语之失吧?下一次妃喧保证请寇兄有吃有喝地畅谈,断不会再让徐兄只能吃这一溪水北风了。希望寇兄心中多少解气一些吧!嘻嘻!”

“如果有大鱼大肉。”

寇仲带点心动地道:“那我考虑一下是不是原谅你的言语攻击好了。”

“如此多谢寇兄了。”

师妃喧一阵好笑道。

她一说完,整个身形飘飘而起,如仙子九天遨游,又如柳絮随风般轻灵无物,御风而行,虚空而去。

“师妃暄!”

就在此时,寇仲大喝一声,飞上船舟。

“寇兄有何事?”

还没刚飞起来的师妃暄,被寇仲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差点吓岔气,面色微红,高耸一阵剧烈起伏的师妃暄回落到船舟上,狠狠瞪了一眼寇仲,淡声说道。赠礼!人初油喷剂男用延时气雾剂外用持久神油成人情趣用品防早泄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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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念禅院四大圣僧来了吗?”

寇仲语气严肃的问道。

“没有。”

师妃暄淡声说道。

“只来了你一人?”

寇仲大奇道。

“是的。”

师妃暄肯定道。

“人都在剑谷外吧。”

寇仲突然恍然大悟道。

“是……是的。”

师妃暄言语有些僵硬。

“师妃暄!”

“寇兄!”

“妃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寇仲右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闪烁的飞刀,紧紧盯住师妃暄,出声冷道。

“寇兄,是什么事情?”

见到寇仲手中的飞刀,师妃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芒,声音平淡的说道。

“请你不要欺负婠婠。”

寇仲语气沉重的说道:“哪怕是她主动欺负你。日后,你见到婠婠,要主动退避三舍。不然,我会杀了你!这就是我的底线。”

“寇兄,你这样似乎太霸道了点,对妃暄有点不公平吧。”

师妃暄笑容一僵,冷声道。

“公平?”

寇仲两眼血红,冷笑道:“你忘记寇某是干什么的出身了吧。你若是敢不听话,我不但杀了你,还会亲手毁灭慈航静斋!我有这个实力!”

话音未落,寇仲的“人刀合一”先天领域突然施展而出。

那一瞬间,师妃暄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师妃暄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敢轻易妄动,寇仲手中的飞刀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没入自己咽喉之中。想到此处,师妃暄背后一阵冰寒,心中对寇仲无比忌惮。

“嗖!”

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婠婠天魔双斩和天魔丝带向师妃暄奔袭而来。

“唉。”

寇仲见状,叹息一声,收去“人刀合一”领域。

师妃暄背后的色空古剑顿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剑芒,与婠婠的天魔双斩交击在一起。

两人交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只不过一个呼吸间的事情,两女各自香汗淋漓的停了下来。

“坏人,你刚才为什么要放了她。”

婠婠退到寇仲身后,在寇仲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声音酸溜溜的说道。

“你真的想要杀了她?”

寇仲凝视着婠婠,出声问道。

婠婠紧紧盯着寇仲,她相信只要自己轻轻点一下头,寇仲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击杀师妃暄!

但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婠婠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点头,自己就会与寇仲之间生出一层隔膜。

“人家逗你玩的,就是杀也是人家亲自动手。”

婠婠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幽幽的说道。

“好乖的小亲亲。”

寇仲见状,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婠婠小嘴上飞快亲了一下。

“寇兄,妃暄告辞。”

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的师妃暄,心底有些莫名嫉妒的冷声说道。说完,化风而去。

“坏人,人都跑了,你还不快去追。”

俏脸一红的婠婠抬起头,盯着寇仲,出声问道。

“追什么?”

寇仲装傻道。

“坏人,你是不是喜欢上慈航静斋的那个小狐媚子啊。”

婠婠见状,在寇仲胸口轻轻捶了一下道:“你好坏,骗的人家好苦。”

“那有。”

寇仲硬起头皮道。

“坏人,还说没有骗人家,你的武功隐藏的好深,连婠婠都给骗过去了,恐怕祝师都不是你的对手。”

婠婠依偎在寇仲的胸膛上,酸意浓浓的说道。

“哈哈。”

寇仲闻言开怀大笑道:“这算什么?等为夫掌控这个世界过后,才算略微有点本领。”

“好大的口气,你答应人家的事情不会是说着玩的吧。”

婠婠抬起头来,盯着寇仲,似乎想从寇仲眼中看出寇仲内心的真假来。可是,婠婠只有无比的失望,因为婠婠从寇仲眼中看出的只有真诚和浓浓的爱意。

“绝对不是开玩笑。”

寇仲指天发誓道:“为夫说话算话。放心,不要多久,为夫一定让师妃暄给你当奴婢丫鬟,让你用鞭子天天抽打他的小屁股。”

“是吗?”

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寇仲闻声回头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师妃暄,而且身后还跟着四个大和尚。

正文 第093章 四大圣僧

“妃暄,你想找死!”

寇仲的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滔天的煞气和杀意。

“阿米陀佛。”

四大圣僧齐齐高宣一声佛号,把师妃暄护在中心。

“三论宗的嘉祥大师,精修枯禅玄功、一指头禅,华严宗帝心尊者功修大圆满杖法禅宗荒山大师达摩手无敌天下,天台宗智慧大师心佛掌慈悲度人。哼,你们当真以为可以护得了师妃暄!”

寇仲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邪的冷笑。

“阿米陀佛。”

四大圣僧闻言心中一震,连忙高宣一声佛号。

“师妃暄。记住,你们胡人经在我眼里就是那可以轻易碾死的蝼蚁!若想你们胡人日后不想被灭族,现在就给我滚!以后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寇仲双目血红的怒声大吼道:“宁道奇,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现在回去立刻诛灭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能杀多少杀多少。否然,就凭你勾结胡人,出卖汉族这一条,我就可以让你形神俱灭!天道无情,圣人之下皆蝼蚁。而你们在我眼中,就是那不堪一击的蝼蚁!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极存在!哈哈哈!”

在寇仲的仰天狂笑中,四大圣僧和师妃暄等人个个被寇仲的狂妄和惊世言论震呆了,婠婠更是满目崇拜的望向寇仲。

“是吗?”

一个冷笑突然响起,众人寻声望去,来者正是暗中守护师妃暄的三大先天至尊强者之一宁道奇。

“宁道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声,你把他们全部杀光。不然,休怪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寇仲眼中迸射出摄人的寒光,紧紧盯住宁道奇,沉声冷道。

“你……”

宁道奇闻言差点没被噎死,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触摸到天道,就差一部就可以破碎虚空,白日飞升。宁道奇对寇仲说出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

寇仲手中的扒手飞刀已经出现。

宁道奇闻声心头猛得一跳。

四周的空气一阵凝重,四大圣僧和师妃暄都屏住了呼吸,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二。”

寇仲身上的气势陡然大变,杀意滔天,婠婠忍不住向后退了数十步,寇仲身上此刻的气势非常恐怖。

师妃暄的俏脸已经开始发白,宁道奇脸色涨红,眼中复杂无比,神色犹豫不决。就在这一刻,宁道奇已经知道自己败了。

“寇仲,你难道就如此绝情吗?”

就在寇仲喊出“三”字的时候,师妃暄满脸热泪凝望着寇仲,痛声呼道。

“在个人感情与民族大义之间,我选在民族大义。”

寇仲见状,心头一跳,眼中一道摄人寒光迸射而出,冷声沉道:“胡人女子,在我眼中可有可无。师妃暄,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宁道奇,你还在犹豫什么?是荣登天道,破碎虚空还是形神俱灭,化为飞灰就在你一念之间?”

“我……我受不了!”

宁道奇脸色赤红,面容狰狞的仰天大吼一声道:“从今日起,我宁道奇与你们慈航静斋恩断义绝!寇道兄,还请你看在我们同族的份上,放过师妃暄一次。”

“好。”

寇仲脸色缓和许多的道:“不过,四大圣僧不能留。”

“明白。”

宁道奇闻言大笑一声,挥掌向四大圣僧扑杀过去,出手狠毒无比。

同时,一道黑影飞快扑入战场,与宁道奇一同联手诛杀四大圣僧。而师妃暄已经被寇仲用飞到锁定。

两大强者出手,四大圣僧不比二十年前,伤势还没有痊愈,几乎不到一刻间,就被宁道奇和邪王石之轩一起诛杀。

“小子,本王什么时候可以破碎虚空。”

一脸鲜血的邪王石之轩紧紧盯住寇仲,出声问道。

“岳父大人,你的选择非常正确。”

寇仲微微一笑道:“这是圣舍利,找个机会炼化吧。等我龙腾九天之日,就是你们破碎虚空之时。”

“哈哈哈,好!”

邪王石之轩闻言,仰天一阵狂笑,伸手一把接过寇仲抛来的圣舍利。

宁道奇则欲言又止。

“宁道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还不敢找你麻烦。”

寇仲见状,随意的摆摆手道。

“如此多谢寇道兄了。”

宁道奇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谦虚的说道。

“嗯。”

寇仲点点头道:“师妃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必杀你!”

师妃暄闻言,恨恨的看了一眼寇仲,转身就走。

宁道奇和邪王石之轩互望一眼,齐身离去。

“婠婠,刚才我是不是太凶了一点。”

寇仲看向脸色微微发白的婠婠,出声问道。

“人家就喜欢你那霸道的样子。”

婠婠答非所问,说完在寇仲唇上飞快亲了一下,转身离去。

寇仲左右看了一眼剑谷中人,说一句:“各位,后会有期!”

说完,狼狈而逃。

不然,寇仲日后别想走了。

翠山的山脚,有一座小山村,本来正如一贯的宁静,可是让数十骑奔驰如雷的马蹄声搞碎了。

五六十个身穿武士服的骑士,正在扬鞭驰骋,旋风般直向这一个小山村而来。他们一个个弓马精熟,就算在山村小道上也连连扬鞭,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蹄声急如星火,村子里一干村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让那一众骑士冲了进来。

村里几只看门的犬只还没吠两声,马上就有几个士兵张弓搭箭,一一射杀,手法熟练,干净利落,看来是弓马俱熟的精兵。他们衣服各不相同,手中的刀剑枪戟也不相同,不过在他们的左臂之上,却有一个相同的绿色挂巾,看来并非强盗,而是义军。

他们逐户搜索,将吓呆了的村人全部驱赶到村口的空地。他们态度蛮横,语气恶劣,村人稍慢即拳打脚踢,如某户稍有看得上眼的东西,也哄抢而光。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走鸡犬不宁,众人呼儿叫女,哭爹叫娘的,声音嘈杂震耳,好不悲惨。

手臂挂着绿巾的骑士将村中男女分开,让他们排成两行,等待着一个看起来是头领一般的壮汉的检查。

正文 第094章 贞烈少女

凡是那个头领看中的精壮男子,那些绿巾士兵马上就会将他们拉出来,如果哪个敢稍有反抗,即用马鞭打个半死,再用绳索缚绑起来,一个个手连着手绑在一起。那些有妻子的,看到自己的丈夫将要让人拉去做苦役,无不哭得死去活来,中有父母的,也无不掩面泪下。

那帮绿巾士兵没有丝毫怜悯和恻隐之心,根本无视这一场人间惨剧。

那个义军头领挑完了壮丁,满意地点点头,又策马向前,扫视了一眼那些妇人女眷,本来姿色平凡的乡下妇人不可能入他的眼角,他正准备没趣地离开,忽然看到一个躲在妇人之后的少女,神色大动,目中光大盛,惊喜万分,马鞭一指,冲着那个少女喝道:“你,就是你,出来!”

那个少女颤抖着身子,正在躲避那个义军头领的目光,忽然听到他看向自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的。

随着那个头领的马鞭所指,几个亲卫士兵笑着冲进人群,拳打脚踢,驱开众人,将那一个可怜的少女拉出来。那一个少女虽然有身布衣,可是身形婀娜,玉脸如璧,不但人长得清灵秀气,而且手足纤细白腻,并不像一般乡下的女子。

那个头领越看越心动,越看化越满意,直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相貌俊伟双目神光隐现的青年士兵走了出来,向那个头领行礼,然后带点冷意地道:“杜总管曾有军令,不得掳掠女人,不得妇女,否则军令处置,祈老大如果现在放过这一个女子,属下还可以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话让那个少女一怔,她想不到义军之中还有人替她说话。

那个头领一听,勃然大怒,道:“李靖!你敢管我的闲事?你只不过是执法团里小小一个外围执刑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管我的闲事?老子跟杜总管打生打死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一个角落吃奶,你马上给我滚开!老子让你随军,只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并不是怕你们执法团!”

“你试试!”

那个叫李靖的义军冷哼道:“你敢抢走这一个女子,就算我不能治你,也会马上报告上面。”

“好胆!”

那个头领迫视李靖,可是那个李靖坚如磬石,冷如寒冰,那无情的目光直让那个头领打了个寒战。边上有个亲卫拉了那个头领一把,又小声地在那个头领身边耳语几句,那个头领听了哈哈大笑,扬起马鞭指道面前的李靖道:“老子现在不是强抢民女,老子是将她明媒正娶,把她娶过来作妻妾,给她富贵,这样总可以了吧?就是在杜爷的面前,也说得过去,哈哈哈!李靖,你给我站开些,不要阻碍老子娶这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回去……哇哈哈……”

那个李靖盯了那个头领好一会,最后收回目光,也不去看那个少女,自行退回绿巾士兵行列之中。

那个少女一看救命的人也帮不了自己,马上一口咬在捉住她手臂的那个绿巾士兵的手上,一等那个士兵剧痛松手,立即拔足就跑。

那个头领也不在意,大手一挥,命令几个亲卫追上去。

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跑得过如狼似虎的士兵?没几下,她就让那些亲卫追上了,他们好像猫捉老鼠一般戏弄着她,不时迫使她逃向东,又逃向西,不过总是留出一条出路,让她不至于绝望,让她不住地奔跑,消耗着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那个少女一看没有办法了,把心一横,一头向一个士兵撞过去,那个士兵将身一躲,让她撞了个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那个少女再也没有气力爬起来了,她满面泥灰,不过一脸坚决,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面前这些士兵带走的,她知道,如果她被带走是什么下场,蹂躏,还有抛弃,最后是死亡。这一些落在女孩子身上的东西,她见过太多太多了,她完全明白那会是什么后果。

所以,她动了。

她在怀中抽出了一把小匕首,高高举起,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将它用力刺下,插向自己的心窝。

这一下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站在那个少女不太远的那个绿巾士兵也阻之不及。

那个头领大惊失色。

就连那个李靖也神色微微动容,显然意想不到这一个外表如此柔弱的少女,竟然是这等刚烈之人。

在众人动容的神色之中,那把匕首飞插而下,直向那个少女的心窝而去。村民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愿看见这一个人间惨剧的发生,虽然一定会发生,可是也是愿意看见它的过程。

一时间,村民们的心中既悲又痛。

他们等了半天,才睁开眼睛去看那个可能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他们想最后看她一眼。让所有村民惊讶的是,那个少女竟然没有死。她还活得好好的,那把匕首没有插在她的心窝之上,她更没有倒在血泊之中。

她没有死。

就连那个少女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洁白如玉,上面皮肤细腻,在阳光之下,肌理还有一种柔柔的光泽,这是她的手,没错。这正是她的手,可是她手上的匕首呢?她手中原来那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呢?它怎么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非常不明白。

她的匕首不见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所以她活了下来。这一个活命的机会,并没有让那个少女快乐起来,因为这跟她本来的意愿相违。

匕首当然不会不明不白地消失,它没有不见,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这一个人和那把匕首相反,匕首是无缘无故地消失,可是这个人相反,他无缘无故地出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在那里了。虽然所有的人明明知道,就在一眨眼之前,那个人是没有的,可是当他出现了之后,却又都一起去怀疑自己之前的眼睛,那个人原来真的不在那里吗?

他没有从天而降,也没有在土里钻出来,没有由远及近飞掠而至,没有策马狂奔势如闪电般赶到,他似乎早就在那里呆着,不知呆了多久,可是一直没有人注意到他似的,他就站在那个少女的身边,静静地,手中有一把匕首,那个少女刚才用来自裁的匕首。

这一个人的出现,不但那些绿巾士兵大惊失色,就连那个李靖,那双眼睛也好像让什么刺伤了似的,眯了起来,强忍了一下,最后才眯成了两根针似的,闪起了亮光,再看向那个人。

正文 第095章 英雄无敌

那个人很年轻,比起李靖还要年轻得多,他的面目看不清楚,因为他不结冠,不束发,任由乌黑的长发飞瀑挂披双肩,掩住他的大半面目。不过远远看去,他的身形修长,气息清淡,整个人有一种让人很舒服很安全的感觉。

他的手如璞似玉,虽然要比女子之手大上很多,可是质地色泽和地上那个少女的玉手也毫不逊色,有一种古怪的。

“你真的很勇敢,很坚强,看见你这样,我很高兴。”

那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不理会任何人的眼光,低下头温和地对那个惊疑不定的少女道:“不过自杀是一件傻事,你不需要那样做,今天不需要,日后也不需要,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行了。”

“你是谁?”

那个头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估算不出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实力深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他一边让绿巾士兵向自己身边聚集,一边大声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们江淮军作对?”

“你不要怕。”

那个年轻人没有理会他,只是温声地对地上那个少女道:“我最近有事要忙,所以来迟了一点点,不过还好,不算我迟得太多。你还好吗?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先起来再说好吗?”

他把手递向地上惊讶地看着他的那个少女,将她轻轻地拉起来,帮她摘去头上的一根草梗,最后微微一笑道:“先在这里乖乖的等一会儿,我先去打发他们。”

“小心。”

那个少女一听,路有些着急地道:“他们很多人。”

“放心好了。”

那个年轻人哈哈大笑道:“他们是很多人,可是人多不一定就强。你看,那边有那么多村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数是那些士兵的几倍,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村里的人被打,他们麻木不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抓,他们还是麻木不仁地看着,他们什么都不做,不反抗,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他们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看见你让人强抢,就要让人污辱,还是麻木地看着,何等悲哀!这些士兵也一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怎么,不知道当一名士兵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只是麻木地听从着长官的命令,做一些麻木的事,这样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又有何惧?”

那个年轻人越说越好笑,最后暴笑起来,放纵而肆狂。

“找死!”

那个头领恼怒无比,他现在可顾不得眼前这一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本事,他只想尽快地将他干掉,出出自己心中这一口恶气。他大手一挥,命令士兵上前格杀那个年轻人,又让几名弓箭手准备放箭,他自己则悄悄地拉马,准备一看不对就溜人。

那个李靖非常好奇地看着正在狂笑的年轻人,他的手,正按在自己的腰刀之上。

站得离那个年轻人最近的士兵向同伴示意,让稍远一点的那个同伴合击这一个正在暴笑的年轻人。两个人打个眼色,默契地拔刀扑上,刀光如练,一前一后,直向那个年轻人的头颈砍去。

“小心!”

那个少女大急,恨不得冲上去拉开那个不设防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笑声不断,忽然身形一旋,整个人滑入了一个后面那个士兵的面前,跟他面贴面地站在一起。那个士兵大惊,可是他的手在外,他的刀也在外,他能做的,除了向面前不过三寸的年轻人瞪眼之外,也许可以冲着他喷一口气,如果他的口臭可以将那个年轻人熏倒的话,那就更妙了。

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因为那个年轻人的肩膀动了。

他一肩头撞在那个士兵的胸膛,那个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忽然陷凹下去了一大片,耳朵里还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等他向后飞出去,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忽然明白那些声音是什么声音了,那些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就像后背那条脊梁骨一样,前胸的肋骨也一定是折断了。

等那个士兵在痛极醒转之后,看见自己的胸口有无数的骨刺破胸而出时,他就更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没有人去关心这一个士兵的生死,因为,他不是自己。当一个人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不可能去关心别人的生死的。这就是人。

原来那个同伴来不及惊吓,来不及惊叫,来不及反应,已经让那个身法诡异打法更诡异的年轻人整一个人抓了起来。他的命运和刚才那个绿巾士兵好不了太多,他还来不及向下面那个年轻人说明自己有严重的畏高症,就已经让那个年轻人抛了起来,扔到半空之中。

他不明白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摔在那个年轻人的肩头,再让年轻人用力砸在地面上时,他马上就完全明白了。

他在那一刹那,也同时明白刚才那个同伴的感受。那就是痛苦,无尽的,不可忍受的痛苦。

两个士兵加起来完整的骨头不会超过十块,不过他们都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想惨叫,狂嚎,可是血封住了他们的咽喉,他们甚至不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只能静静地躺着,有如一滩烂泥,慢慢地等待着死亡。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得先忍受一些他们不可能忍耐的痛苦。

年轻人拍拍手,仿佛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甚至还转过头向吓得面色煞白的那个少女微微笑道:“你不要害怕,该死的是这些人,这些士兵,我只是将他们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一次过还给他们,所以,你不用害怕!”

“不……我不……害怕。”

少女虽然说不害怕,可是牙关也颤抖了。

她没有想过眼前这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还有些柔弱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厉害,他的攻击是如此的狠辣和血腥,虽然他打过的那两个士兵都没有死,可是他们比死还要惨。因为他们还活着,在全身大多骨头折断之后,还不能马上死去。

“放……放箭……”

还有一个人的牙关在颤抖,那就是那个义军头领。

“嗖嗖嗖嗖!”

十数支利矢破空而至,直向那个年轻人射钉过去,它们非常的精准,因为是训练精熟的士兵他们的劲射。电光火石间,那些箭矢已经飞到那个年轻人的面前,那个年轻人没有躲,一是因为那些箭支实在太快太急太劲;二是他不能躲。

他的背后站着一个弱女子,他必须站着,乖乖地接那些劲箭。

那个头领已经开始意将那个年轻人射成一个刺猬,让他死无可死之后,自己再拿把大刀奔向他的尸体将他狂砍成十八块,发泄出自己刚才那口闷气,最后将那个女子拖入树林……

李靖则不,他的目光更盛,变得有些狂热,就像看见一件宝贝一般。

年轻人沉身,伸臂,慢慢地伸出手,也没有看那些迫体而来的箭支一眼,自顾用双手在空中柔柔地画了一个圆。

正当所有的人以为他就要让那些劲矢万箭刺心而死的时候,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年轻人没有死,那些箭支也没有能刺到他的身上,甚至连头发丝也没有碰上,最近的一箭就要射到年轻的人鼻尖了,可是却出奇地滑了开去。十几支劲矢如同游蛇一般,颇有灵性地,慢慢地游了开去,如同蛇群遇着了雄黄一般,全部游离开去。它们在远离了年轻人的身体之后,再由慢慢的游动滑行重新化作劲矢,发着尖利的急啸,扑入远处的地面,只留少许箭羽在外。

那个头领看得连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了。

少女则欢喜得泪眼婆娑。

年轻人站直身子,拍拍手,扭过头去对那个少女道:“不要怕,只要你一路跟着我,谁也动不了你一根头发。跟着我,知道吗?”

那个少女连连点头,等那个年轻人举步前行,她也怯生生地跟上。

正文 第096章 将才李靖

“你们还等什么?快上!”

那个头领大吼,命令士兵一齐向那个正在前来的年轻人攻击。十几个士兵持着长戟冲了上来,又有十来个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大刀,策动座骑,配合地面那些同伴进行攻击。弓箭手们恐伤及自己人,而且在这样的近程,目标移动太大,不利瞄准,他们翻身上马,踢着马匹,让马匹缓缓后退,拉开足够的距离……

“枪阵!”

一个绿巾士兵大喝,十几人马上聚集在他的身边,各人挺着手中的长矛长戟,一齐向那个年轻人冲锋而去。

他们快,那个年轻人更快,刚才他破箭那一手极其的缓慢,可是现在完全相反,极快。

那些士兵还没有冲出两步,年轻人已经撞在枪尖上了,他游鱼般滑入不可能钻得进的枪阵之中,在人群之中最密集的地方轰破出来,也不停留,冲天而起,落在一匹冲近的快马之上,再从第一匹马背上弹射向第二匹马匹。等他在十几匹马背上跃下,站在那个头领面前冲着他微微地笑的时候,众人还疑在梦中。

可是这一个梦是恶梦,是一个充满死亡和血腥的梦。

马上的骑士纷纷掉下马来,嘴虽然马匹还在按照主人原来的意愿在向前奔驰,可是马上的士兵却一个个坠下马来。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了脑袋。一些没有了脑袋的士兵能安坐在马上才怪呢!

他们的脑袋没有不见,只是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的落点是相同的,不过死法倒是一致。

那些摆枪阵的士兵不同,他们不但死法一致,就连倒毙的地方也同在一块。他们的脑袋好好地安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滚得一地都是,不过身体则一个个全部软倒在地,躺倒地姿势都出奇的相像。他们每一个人都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喉咙,极力想封住那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人割开的缺口,极力想封住那道喷射的血瀑,可是就算他们再努力,再挣扎,他们的魂魄还是飞快地自他们的齿隙间溜走……

“你好吗?”

年轻人跟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义军头领打招呼道:“看来你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生病了吗?治病我最拿手了,特别是治头痛。”

“你是怎么治头痛的呢?”

那个李靖问。

“很简单。”

年轻人轻松地道:“如果一个人的头很痛,就把他的头砍下来,这样一样,保证他就永远也不会再头痛了。”

“好办法。”

李靖哼道:“一个人的头颅如果让人砍了下来,的确是不会痛了。”

“办法虽好,可是却很少喜欢这个效果明显过程简单的治疗。”

年轻人微笑道:“人们总是喜欢做些麻烦又不见效的东西。比如这位面色不太好的大老爷,如果我要用这种方法帮他治,保证他会……”

“我没有……病……没有头痛!”

义军头领一边盯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边暗暗地踢马,他口中大叫道:“这位朋友高姓大名,在江湖中有什么宝号,不知跟我们杜总管是否久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少侠,还望少侠恕罪。”

“你们没有冲撞我。”

年轻人不同意地道:“虽然你们想,可是还没有,放心,我不会冤枉你们的。至于我的姓名,虽然我很想说,很想大肆地宣传,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我,不过却不愿意告诉一个即使死去的人,因为太浪费口水。”

年轻人一边说,一边缓步向那个义军头领走去,吓得那个家伙屁滚尿流,马上打马狂奔。

他飞马而出,绝尘而去。

可是年轻人却没有追,只是对着手中提着的一个人头自言自语地道:“没有了脑袋还能骑马,不得不佩服你一秒钟,你真是一个牛人啊!不过也证明一样东西,你这个人想必平时就很少用脑。”

他手中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死不瞑目地翻着白眼,正是那个义军头领。

年轻人这一举动吓得那个少女尖叫连连,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刚才那些人在马上纷纷倒地,她已经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去细看了,可是一走近年轻人的身边,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一伸手摘掉了那个头领的首级,比一个瓜农在地里摘下一只瓜还要简单。他摘下了还不够,还提着对着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头说话,少女看到这样诡异的情形,差点没有吓得一下子昏过去。

她快吓昏过去,可是李靖没有。

他的手用力地握着刀把,沉声问道:“你用的那个武器到底是什么?你是用什么东西把祈老大的脑袋割下来的?”

“好眼力。”

年轻人转回身,微微一笑道:“很少有人看得清我的出手,更别说看到我使用的武器,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我也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么?”

李靖的手紧握着刀把,手中的青筋爆起,他厉声道:“那好,如果你要取李某的首级,就尽管试试,虽然我武功不如你,可是,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

“我什么也没说。”

年轻人呵呵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连打鱼的都说要网开一面,今天,我也学学他们这种风度,走吧,你们都走吧!除了你。”

年轻人的手指点了一下李靖,示意留下来的人是他。剩余的那些士兵如蒙大赦,一个个抛刀弃剑,近马的马上翻身上马,不近马的与人共乘一骑,乱哄哄,急匆匆,惊惶惶,一阵怪风过境般打马离开。李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吞着口水,他将刀缓缓地拔出来,慢慢地指向年轻人。

战,这就是他的态度。

村人一看那些士兵逃走,连忙上去解开自己的亲人,可是却不敢高声欢呼,惊恐得罪了面前那一个年轻的煞星,只敢偷偷饮泪而泣,与亲人相拥一下,赶快拖他们远远离开。几个妇人还大着胆子,做手势示意少女跟她们走,自年轻人的身边离开。

少女虽然面带惊吓,可是却固执地留下了。

她不但留了下来,还帮那个李靖求情,对年轻人道:“这位少侠,多谢您仗义出手,救命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终生没齿难忘。唔,少侠,可否听小女子说一句,这位李大爷不是坏人,刚才他就曾帮小女子……”

“是吗?”

年轻人哈哈大笑道:“那么他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不救你了呢?到底有什么事比救人一命,比营救一个弱女子出苦海,让她不受污辱蹂躏更加重要呢?”

年轻人随手将那个血淋淋的人头扔掉,上下看了李靖几眼,道:“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可以。”

李靖点点头,坚定地道:“我只是一个士兵,而祈老大,就是你刚才杀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上级,杜总管军令,上级如果没有谋反之意,下级不得违抗上级的命令。所以,就算他的命令是错的,我也必须听从,因为那就是军令。”

“你们的杜总管不是说不得掳掠妇女吗?”

年轻人掏掏耳朵,随意吹一下手指,悠悠地问。

“祈老大他说会明媒正娶这一位女子,所以不能算掳掠妇女。”

李靖说了一眼那个少女,缓缓地道。

“你相信吗?”

年轻人反问道。

“不相信。”

李靖摇摇头道:“如果祈老大他没有实现他的承诺,我一定会杀了他,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没有违反军令,我没有办法执行军法。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尽量规劝他,让他好好地待这位女子。”

“好办法。”

年轻人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话,你还真是一个妙人!我也佩服你!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一位女子,为什么不问问她喜不喜欢那位祈老大?她愿不愿意嫁给那位满面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的祈老大呢?”

“我不愿意!”

少女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急道:“我死也不愿意!”

“你听听!”

年轻人呵呵笑道:“好了,不说那个过去的事,我问你一件别的事。我问你,你们的杜总管晃是瞎子?”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过杜总管,可是绝对肯定,我们的杜总管不是瞎子。”

李靖不知道年轻人为什么要那样问,不过还是小心回答道:“我们杜总管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袖手乾坤’,朋友想必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为何这般轻言于他?”

“你要听明白别人话语真正的意思!”

年轻人微微地摇摇头道:“我想说的是,以你的人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可是那个猪一般愚蠢的祈老大,却是一个头领,这般不识人,不识才,你真的敢说杜伏威他不是一个瞎子吗?”

“李某才刚刚进江淮军三个月,资历尚浅。”

李靖闻言,眼中精光一前而没,面上有一种惊讶闪现,不过马上隐藏起来,他轻声道:“朋友如何会认为李某是一个人才呢?李某一个普通士兵,又有何大才可言!”

“别的不说,就凭你的胆略和口才,就凭你的守律和执令,也足可以做得一军之督。”

年轻人根本不去看李靖,自顾道:“你在我出现之后,站了三种不同的姿势,做出了五种不同的攻击姿态,每一种都针对我的变化而变化,每一种都比之前的更加合理,更加准确。更重要的是,你对着我,摆出了防守的姿势,显示了你决战的心意。不过,由我看来,你根本就不会防守的武功,你的武功应该属于攻击类型的,有敌无我有攻无守那种类型的,你想欺骗我,造成我的失误,对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靖听了,觉得头皮发麻,额角不知不觉冒出了汗水,他艰难地吞了一口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