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庐州府霍山县,有一户人家,当家的姓章名新,娶妻李氏。夫妻二人在县城里开了一片成衣店,为人裁剪缝纫衣物谋生。由于章新心思活奋,爱赶新潮,又善钻研,致使剪裁式样与时俱进,每有新颖之作,再加上缝纫技巧精湛,深得附近一带富豪地主之家青睐。故而夫妻小店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没有几年,一个小小三尺门脸的店铺就变成了双开间窗明室亮的大店了。
∩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别看章新生意做得红火,夫妻又和睦共甘苦。
但不知是男子阳精不够旺盛,抑或女子阴器有些障碍,而立之年仍不见有得一男半女出世。百年之后,断了章家香烟不说,那一手优异的裁缝技术失传了,才是最大的损失,为此夫妻二人闷闷不乐,暂不言表。
∩巧,其间章新原籍老家陈州一带干旱三载,颗粒无收。当地居民有的举家逃荒,另谋出路;有的故土难离,就谴子女外出谋生,以补家用。章新有个远房叔伯弟兄即属后者,让年仅十 岁的儿子章继祖前来投靠章新,欲在裁缝铺中混口饭吃。章新自己本也是贫寒出身,知道穷人的苦难之处,有意伸一把援助之手,且店铺之中也确实需要增添一个打杂的学徒,就欣然留下。一年之后,章新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对师父、师母也是忠心耿耿、孝顺有加,就有纳为螟蛉义子之意。托人从中说合,对方正是求之不得,于是选个黄道吉日,摆了几桌酒席,继祖正式做了章新的儿子。一家人心想事成,当然高兴万分。章新也就把平生本领倾囊相授,继祖又勤奋学习。七、八年后,章继祖也成了当地有名的裁缝师傅了。
又过了几年,继祖已长成为二十 岁的大小伙子,出落得一表人才,有媒婆冰人登门求亲者。章新有自知之明,自忖乃小门小户的手艺人,不可高攀那权贵富豪之家,于是替他选了一家门当户对的配偶,也是小商贩人家的女儿,姓刘名素珍,年方二八,容貌生得姣好,但见:
娇姿秀丽,玉貌娉婷,乌云巧髻,莲脸多情;柳眉翠黛,秋波流光,朱唇艳蕊,樱嘴含香。
藕臂修腿,双峰俏翘,寒肩凸股,袅娜纤腰;冰肌玉骨,金莲轻扬,芬芳飘香,嫦娥模样。
品行更是温良、贤淑、孝悌、勤劳。公婆、丈夫都在店铺忙碌,刘氏素珍就成了操持家务的内勤。一家四口和睦相处,家道日兴。几年之后,小小的门脸就扩展成为前店中坊后宅的大服装店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生绝无一帆风顺,不如意者常八九。就在章新知天命,继祖也达而立之年,老伴李氏不幸染病,求医问药,终不见效,撒手人寰去了。全家悲伤,个个哀痛,章新更是悲痛欲绝。本来嘛,少 年夫妻老来伴,结发之人,相濡以沫,自年青之时至今,三十年来,从一个小小的裁缝铺发展到如今偌大的门脸,都是夫妻两人同甘共苦、共同奋斗的结果。每当章新步入前店,望着妻子亲手布置的橱窗、货架,不禁触景生情,泪流满面,精神恍惚,不能自制。后来干脆把店铺交给儿子全权打点,自家做个甩手掌柜的,不再光顾店房。
店中少了两员老将,继祖一人也忙不过来,就招募了两个从桐城县来霍山打工的,又善于经营的伙计,杨云和张秀,前来帮忙。凭着继祖的手艺及他二人的能说会道,店铺生意仍做得十分红火。
再说章新老儿,自从不管了店铺生意,落得个轻松愉快,每日在后院中休养生息,或与其他老人在树阴之下喝茶下棋,十分清闲。但仍有不少老主顾,信任他的为人,看重他的手艺,往往邀约至家,好吃好喝招待着,小住上几日,替父母缝制寿衣,为子女添制新装。一是老主顾盛情难却;二是故技难舍,手也痒痒;三也是为儿子的店铺扩大经营渠道。他都是欣然前往,借此也可到各处走动走动,游览观光。日久天长,也就成为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
这一次,章新又在庐州府内替人赶制嫁妆。这可是一家富豪大户,为女儿出嫁请了十几名工匠前来筹办陪嫁衣物。一日,匠人们工作之余聚众闲聊,只听一个后生问道:小二哥,你和那小桃红勾搭上了没有?
∪!别提了。小二哥回答道,我花了二两银子进去,吃了一杯花酒,也就摸了摸她那粉嫩的手儿,连嘴都不曾亲得一个,就给撵出来了。
这幺说来,你我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泡她一夜的了,身价也忒高了些。
小桃红是何许人也?是哪个院里的姑娘?人品如何?年轻人对这种事情最感兴趣,纷纷问道。
小桃红姓王,小名桃花,是当前丽春院的头牌。知情者介绍道,要说姿色,可真是美不胜收啊!柳眉杏眼、樱嘴桃腮、莲脸蛮腰、丰胸肥臀,并且歌舞弹唱,无所不精,实属人才难得啊!
什幺时候冒出来个这等人才,过去怎幺没听说过?
这小桃红也是当年陈州干旱逃荒来的小丫头,衣食无靠才卖给了勾栏妓院以求温饱。长大后虽然出落得一表人才,却染有一大疾病,即狐臭,三尺开外就可闻得身上的狐骚臭味,故而接不得贵客,只能流落在下三烂的私窑中鬼混。也是丽春院的老鸨儿慧眼识珠,用低价贱买得来,也不知用了什幺灵丹妙药,治好了她的痼疾,这才一鸣惊人、技压群芬呢!说来也才半年光景。知情者停了一停,又找补道,不过既然在下等私窑里混过,就难免不会染上什幺脏病!所以大家去找她玩时,也要留着一个心眼呢。当然此事定要保密,不得外传!否则坏了人家财路,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一旦知晓是我等泄的密,定不会与我们甘休的!
年轻的在那边议论,年老的也在这边穷聊。
我说,老章头,你那老伴已死了多年,你就不想续弦,找个后老伴,伺候你的后半生吗?
婚姻之事,全凭缘分,不可强求。投缘的,相亲相爱,百年合好。不投缘的,整天和你打架吵闹,还不如孑然一身落得个清闲自在呢!章新有几分感慨地说道。
章师傅是个情种,对死去的老伴感情至深,至今仍念念不忘,怎会另择她人,移情别恋呢?
老章说得也是,弄个母老虎回来,还不如独身一人来得轻松愉快。要是弄个贪财好色的回来,怕是这条老命都叫她给断送了呢!
我也是赞成独身主义者,如若胯下那根小弟弟痒痒,就到窑子里找个相好的,打上几炮,过过瘾不就得了。不比身后老婆孩子一大群拖油瓶,伸手张嘴,要吃要喝,来得快活!
这些言语,本是大伙闲聊时信口道来的闲言碎语,说话的人也未必会去这样做。可是不知怎的,今日却搅扰了章新的心扉。夜深人静独自僵卧孤床时,心情有些冲动,久久不能入睡,琢磨道:我与李氏虽则感情渊深,又同甘共苦比肩奋斗了数十年,但如今她已亡故二年有余,人死如灯灭,死灰岂能复燃,我是否也该重寻火种,另燃明灯了呢?匆忙之中,且不说找什幺后老伴,先到那秦楼楚馆去寻花问柳,自找一点乐趣,总还可以吧?是啊,至少我不能总在一条死胡同里,在这棵枯萎的老槐树下,一个劲的等着被吊死吧?人就是这样,好的习性培养起来不容易,但学起坏来则不费吹灰之力。章新本是个处于社会低层的手艺人,封建旧礼教的道德观对他不会有任何约束力,如今买卖也做得大了,并不在乎花费点银钱。脑筋开了窍,行为也就没有了节制。这一来就闹出了一段风流佳话,并最终引来了一场官司,断送了几条人命!
第二天散工后,换了一身鲜亮的高贵服装,他是个裁缝,别的东西可能没有,象样的衣服却是不少,俨然打扮得也像个富翁模样,怀中揣上点银票,漫步向丽春院走来。老鸨儿接着,看他似个有钱人,顿时皮开肉绽,笑逐颜开,赶紧招呼坐下,茶水接待,献媚地说道:老爷辛苦,你是第一次到我这院中寻欢作乐的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个个如花似玉,保准老爷玩得开心!说着向内招呼道,芍药、牡丹、腊梅、秋菊、玫瑰、月季、白兰、荷花都出来吧,让老爷瞧瞧。语声未尽,从门帘内走出一串身着红衫绿袄,面孔涂脂抹粉,浑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一个个轻移莲步,施展着淫姿浪态,从他面前走过。老鸨儿一一作了介绍后问道:不知老爷看中了哪一个?
章新近十几年来,裁缝铺生意兴隆,确实积累了些钱财,但终究是个土财主,从未见过这种锦绣花簇,五彩缤纷的场面。此时早已被脂粉香风、酒色财气熏得昏晕了头脑,直言问道:她们哪个是小桃红?
老鸨一听更是笑得五官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心想:这小桃红可真是棵摇钱树,这不又来了个冤大头!表面却装着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用惋惜的口吻说道:老爷要的是桃花呀!老爷真是独具慧眼,高远得很呐。她可是我们院中的头牌花旦啊!相貌靓丽、身材窈窕、人品出众、技艺超群。只是今夜老爷来得不凑巧,她已被城南赵大老爷包了去了!说[全篇]用眼偷偷窥视着章新的动态,见他不住地摇头叹息,似颇惋惜,又有不甘。正当他无可奈何欲想点要别个姑娘之际,老婆子又开了腔,不过也还有回旋的余地,赵大老爷已预付了桃花一夜的身价是二十两,按规定,如有变故,定金原数退还外,另赔偿违约金百分之五十。我们丽春院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依我看,老爷若是能替我们付了这十两银子的违约金,我们就把赵大老爷回了,将桃花姑娘让给你,老爷意下如何?
章新老儿这时早已被一个个白嫩细腻的肉体、窈窕袅娜的身形、莺歌燕舞的弦音、香风蜜意的气息搅扰得迷迷糊糊地堕入了九天云雾之中,慢说只要三十两,就是开价三百两,他也会毫不犹疑的应允。
章新从怀中掏出三十两银票,递予老鸨儿,只见她笑容可掬、满面生花,忙往前带路,进得一间屋内。老爷请在这里稍待片刻,桃花姑娘马上就将来也!
老鸨儿说[全篇]转身带上房门走了。章新一人在屋内度着方步,浏览四周。但见这房屋并无什幺特别之处,既无富丽堂皇之势,也无流光异彩之物。雕栏牙床上顶着粉红流苏的罗帐,杏黄描花的一对枕头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中间一张小圆桌,两把椅子,上面摆放着几碟干鲜果品、冷盘小菜,酒壶、茶盅、碗碟到都是上等细白的景德镇瓷器,墙上还张贴着几张杨柳青招财进宝、年年有余的年画,条案上供着一尊观世音菩萨的塑像,袅袅青烟在空中缭绕,发出一缕淡淡的香气。看来这就是小桃红接客的闺房了。
忽听房门响处,猛地一股浓烈的芝兰香气扑鼻而来,刺激得他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来,就见门外飘进一个风流少妇,且看那模样:袅娜娜燕莺身儿,妖娆娆妩媚神儿,飘逸逸红缎衫儿,细捻捻杨柳腰儿,粉莹莹瓜子脸儿,红乳乳桃花腮儿,翠弯弯柳叶眉儿,水粼粼秋波眼儿,直隆隆琼瑶鼻儿,一点点樱桃嘴儿,白嫩嫩羊脂肤儿,冰晶晶白玉骨儿,酥盈盈芙蓉胸儿,沉甸甸香艳臀儿,玉纤纤葱管指儿,俏尖尖金莲脚儿。
进得门来深深地向章新道了一个万福,启朱唇,露皓齿,莺声说道:奴家桃花向老爷请安,前来伺候老爷,听候老爷差遣。一连三声老爷,声如银铃,味似蜜甜,把个章新逗弄得像是有千万只爪子在心窝里抓挠,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试欲拥抱。无奈小桃红机灵得很,轻盈地闪动着身子,你进我退,总保持着二、三尺的距离,继而柔声说道:老爷不要性急,一夜时间还长着呢!待奴家先敬老爷吃上三杯老酒,再到床上陪老爷玩耍如何?
说着请老爷坐下,小桃红轻舒玉臂、拨动纤指,斟满了两杯葡萄甜酿,递与章新一杯,说道:桃花有幸,得到老爷宠爱,今日献酒一盅,略表谢意,望老爷胸怀舒畅,玩得高兴!在小桃红甜言蜜语的诱惑下,章新大悦,连饮了几杯。
这酒中也不知下了何物,章新平日酒量颇大,今日区区数杯,竟然撞了头脑,顿时面红耳赤,气息翻滚,用那醉眼斜乜着小桃红,见她也是面泛春情,眼闪浮光,酥胸微露,扭捏显骚。不觉心情激荡,难以把持,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腔贼胆,不假思索冲上前去,把小桃红搂在怀里,不住地把手儿往她身上摸索,嘴儿朝她脸上亲着。小桃红也是半推半就,随他上了牙床,宽衣解带,奋战起来。
原来这小桃红,人虽长得娇媚动人,可自娘胎里就带来了狐臭的痼疾,丽春院的老鸨儿将其买来,对外号称已用秘方将其治愈,其实不过就是在接客前用芝兰香料又熏又抹,以香气掩盖臭味罢了。但不论怎样,近距离的贴身交媾,难免仍有点滴残留的骚气袭人。为此漂客与妓院还打过架、干过仗。后来老鸨儿心生一计,进门先灌上三杯老酒,酒中掺入少量迷魂药和春药,让漂客们在半迷糊状态下,只看见花枝招展的容貌,忽略了狐臊恶臭的气味,不知不觉中了奸计,自以为得到了无比快乐的享乐,一个个留连忘返,返而再来,大把银子落入了老鸨儿手中,还恬不知耻、自鸣得意地认为独占花魁了呢!如今的章新正是这种已经上当受骗,还自作多情的冤大头!
章新老儿自老婆死后,一直过着独身的苦行僧生活,从未接近过女色,今日开了荤,正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虽因年老体衰燃不起熊熊大火,却也是竭尽全力,奋力冲杀。小桃红则是个天生的淫娃荡妇,无论童叟强弱都是来者不拒。
两人就在牙床上盘肠大战。正是:
并头似鸾凤穿花,交颈如鸳鸯戏水,先将两朱唇紧贴,又把其粉面斜偎。
枕边堆一片乌云,锦缎藏两性狂癫,樱桃口咿呀气喘,甜津液笑吐舌尖。
传深情星眼朦胧,汗湿透酥胸连涟,涓涓露甘霖洒遍,细细浆留香人间。
杨柳腰蠕动春浓,莺语声倾诉衷情,羞云雨万种妖娆,盟海誓带结同心。
…历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云雨方罢,章新年老体弱,战斗方酣,就已疲惫不勘,不觉沉沉睡去。小桃红则意犹未尽,偷偷从章新怀中挣脱出来,又去接那零散客人。天明,又回到章新身边,侧身躺下。及至老儿一觉醒来,瞅见小桃红依然美人在抱,温香软玉中?a href=http://www.687bo.com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性幼乓宦婆说?a href=http://www.400ge.com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骚臭气味,更使他心动神荡。若不是上工的时间已到,真舍不得与她作别。
晚间,章新又来,因为有了预约,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如此三日,眼看一百两银子打了水漂,这一年辛苦劳作赚来的工钱都付诸了东海。妓院是个钱眼子的无底洞,两手空空是钻不进去的。好在这里的活计也已[全篇]工,赶紧收拾行囊,带着无限的思念和向往,与小桃红难舍难分地回转霍山县老家去了。
章新回到家里,但心中无时不在浮现着小桃红的倩影,昼夜失眠,茶饭无味,衣带渐宽,为伊憔悴。未满一月,就情不自禁地独自跑到庐州府,到丽春院找小桃红玩耍去了。如此这般,半年之内来回了四、五趟。前妻李氏省吃俭用、勤俭节约攒下来的积蓄,也如流水一般花消了去。儿子继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本想规劝父亲改邪归正,又碍于面子,不好启齿。本来嘛,家中财富都是父母亲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晚年花费一点也无可非议,但把大批银子倾注在一个没有结果的婊子身上,也确实划不来。继祖是个老实人,只知钻研手艺,不善攻于心计,因而对父亲的行为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这日,与伙计杨云、张秀在店堂闲聊,谈及此事无奈感叹一番。岂料杨云竟说出了一番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这还不好办,干脆把小桃红娶回家来,遂了老爷子的心愿,不就行了!
这个怕不好办!继祖有些犹疑不定。
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妓女,伤了你们章家的面子?张秀反问道。
那到不是,我们家也不是什幺书香世第、名门望族,不过是个低贱的手艺人家,只要老爷子愿意,娶回家来也无妨。只是这小桃红是丽春院的头牌,身价极其昂贵,要买她从良,没有几千两银子,怕是办不到的。我家这个小小的店铺,就是倾家荡产,恐也难以达到啊!
大哥休慌,据我了解,这小桃红虽则美貌超群,却有着一点残疾,故而尚有空子可钻。杨云进一步说道,听说当年丽春院买她时,花了才不到一百两银子,如今我们十倍给她,也就一千两准能拿下。这事就交给小弟去办,大哥在家静听佳音吧!
商议妥当,继祖给了杨云、张秀两人几天公假,去至庐州府丽春院说合老鸨儿,凭着二人三寸不烂之舌,竟然把事情办成。回来交差,向继祖禀道:双方已然谈妥,以一千两银子为小桃红赎身。继祖又将此事禀告父亲,老儿正是求之不得,欣然应允。拿出全部积蓄约八百两,继祖又从店铺的流水中凑了二百两,付予二人。不出十日,一乘花轿就把小桃红抬进了章家大门。
人们定会奇怪,小桃红时值年少青春、风华正茂的花季年龄,正是接客赚钱的黄金时节,如此一棵摇钱树,为何能叫杨云二人轻易弄到手中?列位有所不知,这个小桃红,虽然在丽春院挂着头牌,名声在外,身价也很高,一片求之难得的走红之势。其实这都是老鸨儿利用她的美貌,故作姿态制造的虚假繁荣罢了!庐州府当地人大多知道,小桃红出身自下三烂的低等私窑,是那种流氓、赌棍、烟客、穷汉们才光顾的地方,和这流货色在一起厮混,难免染有各种性病。牵强附会的说,她的狐臭,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因此,虽然她长得美艳绝伦,大家仍是心有余悸,爱而远之,退避三舍。只有那些过往商旅和外地来的打工者等,不知底细的人,才被她的美貌及声名引诱得垂涎求欢,一旦知晓了内幕,也就不再回头。所以,小桃红的顾客多是一锤子买卖。正因为如此,本着一棍子打死的心态,把她的出场费定得奇高,极高的身价又使其人气飙升。老鸨儿也明白,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很快生意就会萧条。因此早就有打算,趁着正在风头之际,找个有钱人,将她高价卖出,赚一笔是一笔。正好章新适时赶上了,当了个冤大头。
杨云和张秀两人本来也是偷鸡盗狗、不务正业的混混,为了糊口谋生,凭着能说会道,取得了继祖的信任,权且寄生在裁缝铺里当了个伙计。这号人物对妓院行当的内幕当然了解一些。因此才胸有成竹、大包大揽为继祖去干这件事。一是想从中落点好处,果然向老鸨儿陈述了厉害关系,双方达成了默契,以妓院净得八百两成交,每人从中挣得了一百两的回扣。二是两人也垂涎桃花美色,只是像他们这等毫无一点财富的***,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接近她的,若能将她弄来家中,近水楼台就方便得多了,故而有这种积极性。
王桃花进了章家门,随即与章新举行了婚典,章家也不是什幺大户人家,娶的又是个青楼妓女,也不宜大肆张扬。就请了街坊上的几个亲朋好友,喝了几杯喜酒,送入洞房,就算成了婚。章新满足了心愿,继祖夫妻尽了孝道,杨云与张秀二人阴谋得逞,自是皆大欢喜。杨云与张秀二人为了今后能更方便地接近桃花,提出要拜章新为干爹,与继祖结为兄弟,章新正在高兴之际,又感谢二人的鼎力成全,也就同意了。于是又操办了一次筵宴,三人烧香磕头,行了兄弟之间的结拜仪式,再向章新夫妇行礼膜拜。说来好笑,三个三十多岁的儿子和一个二十八岁的儿媳,向年仅二十三 岁的妈妈跪拜,也是世间少有的趣事。
婚后二、三个月内,章新与桃花亲亲爱爱、甜甜蜜蜜,父子婆媳和睦相处,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十分美满。时间一长,新鲜感过去,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章新是个老爷们,自有老头儿的乐趣。经常与友人在外猜拳饮酒,喝茶下棋,至晚方归。遇到外乡人雇佣做裁缝活时,更是几日不回家来。几个儿子都在前店忙活,家中一切事务都由儿媳刘氏掌管。就剩下个桃花在后院里无所事事,寂寞难当。于是就尝试着到前店来和儿子们说说闲话,解解闷儿,顺便帮个小忙,搭个下手,桃花的女红活计做得也还可以,锁个扣眼,缝个钮袢都很在行。继祖是个老实人,桃花是自家继母,一家人说说笑笑也属常理,过去李氏母亲不也经常在店堂里出入吗?所以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杨云和张秀就不同了,他们本来就是流氓成性的色狼,早就对桃花的美貌垂涎欲滴,如今她的出现于店堂,正好给他们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于是献殷勤、灌米汤、捧臭脚,言语行动之中竭尽挑逗及撩拨之能事。王桃花自幼生长在窑馆妓院,对男人的伎俩和把戏见得多了,难道还看不出他们的所欲所为吗?可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主母,只能强装出一分尊严。
但终究是个淫荡成性的妇人,日子长久了,也抵御不住两个干儿子的进攻,终于成了人家的胯下之物。
这一日,店堂之中只有桃花与杨云两人,杨云故意将量衣的木尺拨弄堕地,砸在桃花脚面上。小小木尺,有何重量,无关痛痒,然杨云借机小题大做,口中不住地道歉:母亲大人,孩儿不孝,弄痛了你的脚面,实是罪则难逃,望母亲恕罪。让孩儿来替你按摩按摩,舒筋活血吧!说着就用双手捏住她的三寸金莲,不断抚摩起来。
桃花一看这架势,心中自是明白,笑道:你这猴崽子,想吊老娘的膀子,吃老娘的豆腐吗?说[全篇]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裆下。
杨云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哎哟,哎哟!妈妈娘好狠心,踢死孩儿啦!
桃花见杨云吃痛,赶忙过来慰问:没伤到哪儿吧?
杨云趁势一拽,把桃花揽入怀中,两人抱在一起,都坐在了地上。杨云嬉皮着笑脸说道:妈妈的小脚真美丽,把孩儿踢得舒服死人了!
桃花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嘴朝门外一努,啐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街之上行人如潮,你如此猴急,就不怕叫人看见!
这幺说,夜深人静,无人看见之时,就可以和妈妈亲近了,是吗?杨云淫笑着说道。
只要你有胆量就来吧,看老娘怎样消遣你!桃花说[全篇]自往后面去了。其实像这种打情骂俏的话语,小桃红在妓院时听得多了,习以为常,也没当回事。
心里还想着:晚上老爷子在家,你小子敢来调戏老娘,还不叫老头子一脚把你踹出去,不炒了你的鱿鱼才怪呢。再说,你也进不了后院这门呀!我那儿媳刘氏可是个精细之人,平日门户甚严,虽说是结拜兄弟,半夜三更也没有理由放你进去。
过了数日,裁缝店接了一宗大买卖,六安县一家大户财主,为全家老幼置办冬衣,为显示其财大气粗,乐善好施,凡长工、短仆、丫鬟、老妈子,人手一套,量体裁衣,现场缝制,以做到合身合体。由于工作量大,且报酬丰厚,经商议后决定,章新父子两人一同前去,估计也得二十来天才能回来。店铺中留下杨云、张秀两人继续接待零星买卖。继祖更是特别关照二人,要格外照顾好继母和嫂子,注意后院安全。这一叮嘱,到成了引狼入室,给杨云和张秀提供了进入后院的机会。章新父子走后,二人果然未负重托,三天两头到后院向母亲及嫂嫂请安,嘘寒问暖,做作一番。
这日黄昏,杨云来到后院敲门,继祖的媳妇刘氏素珍出来,问明确认是丈夫结拜兄弟后,开门迎入。先到刘氏屋中寒暄了几句,告辞出来,又到了王氏房中,同样假模假似地问侯了一番,却久久不见离去。磨蹭了许久,方见杨云说道:
那日白天,母亲说光天化日之下不太方便,今日天已晚了,四下无人,母亲就给个方便吧!
王桃花一听,知道杨云要来纠缠,赶紧说道:你这个猴崽子,到是机灵得很,还没忘了那天的事,那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你到当起真来。想你我虽年龄相仿,却是母子的辈分,岂能干那乱伦之事,快快死了这条心,回去睡觉吧!
母亲一句玩笑话,却让杨云思念了好几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再说我千方百计窜唆得继祖父子替你赎身,买你来家,不就是为了能和你近水楼台亲热亲热吗!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
你对我的帮助,你对我的感情,我都万分感激,但我决不能干对不住章老爷父子的事啊!终究是他们化了银子把我从苦海中解救出来的呀!
杨云见桃花一个劲地推委,不禁有些恼火,心想:你这不要脸的私娼淫妇,别装模作样打扮成个冰清玉洁的贞烈妇人了,让我来揭揭你的老底,把你刺痛了,原形也就毕露了,遂说道:母亲执意忠贞不逾,孩儿也不敢勉强。只是听外间人道,母亲腋下有一股奇香,能否让孩儿闻上一闻,孩儿立马就走!言外之意就是:别装蒜了,连你有狐臭我都知道,你先前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闻,我还能不掌握吗?
果然,立时桃花的脸色羞得绯红,结巴着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幺?可千万别向外胡说八道!我,我,我真没脸活下去了。桃花本是个不为人齿下三烂的窑姐儿,被丽春院包装了一层漂亮的外衣,才红起来的,才能引得章老爷的宠爱有加,用重金为其赎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如若过去的丑事一旦公诸于众,眼前的一切,丈夫的爱,儿子的敬,邻里的待,都可能会有所改变,所以显得十分慌张。
母亲大人放心,只要遂了我的心愿,我一定守口如瓶。见桃花蔫了,杨云的贼胆和淫心顿时增长了不少,立即一步蹿上前去,把她紧紧抱住,也顾不了什幺狐骚臭味,将脑袋向她毛茸茸的胳肢窝里埋去,嘴里咕哝道:我就爱这骚女人!
正因为王桃花的出身是个下等的妓女,故而男女关系糜烂之极,对性生活的生理需求已经到了如饥似渴的境地。如今虽则感激章新为其赎身之情,却也为他的年老力衰不能满足其性欲的要求而苦恼。杨云是个健壮小伙子,长得也很体面,在其挑逗下,桃花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一股淫欲早已激起了熊熊大火,嘴里叫着:不要,不要!只此一次,下次不可!心里已是十二万分的愿意,两人脸儿对着脸儿,嘴儿亲着嘴儿,舌儿缠着舌儿,手儿挽着手儿,一起上床,宽衣解带,干起了好事。
试想,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女之间的苟合,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岂不比那糟老头子要激烈得多。两人在床上整整干了一夜,意犹未尽,直到天明要开铺子了,杨云才起身离去。两人私下约定,今后凡老头儿不在家时,三更左右,待儿媳刘氏每日例行公事清查门户无误回房后,桃花即将后院门栓拔了,虚掩着门,让他偷偷进来,不让任何人知晓。
如此这般的过了二、三日。再说那张秀,见杨云夜夜不归,心生疑惑。一天夜间,暗地跟踪,杨云方才进入后院,正欲回身拴上院门之际,突然冒出张秀来,叫道:好个杨云,偷偷摸摸,干得好事!该当何罪?
嘘!杨云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道,轻声点,别叫嫂嫂知道了,岂不鸡飞蛋打!
何不将那刘氏也一勺烩了,以后张飞和李逵,谁也别说谁黑!张秀更坏,竟然想出了这幺个恶毒的点子。
是啊!我怎幺没想到呢?杨云恍然大悟,刘氏美貌不在小桃红之下,年龄也大几岁,更性感些儿。我两一人一个,玩起来岂不更加痛快。
今日你我先和小桃红乐和乐和,再从长计议怎样引这刘氏上钩。
桃花见二人一同前来,早已心知肚明,已经和一个勾搭上了,另一个当然也不能拒绝。于是三人或先后,或同时,桃花又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花样新颖繁多,杨云和张秀二人也是乐得不知了东西南北。三人事毕,又一起商讨引刘氏上钩之法。
我这儿媳,为人正经,深处内阁,除了出门买些家用物品外,很少与外界接触,从未听说有什幺桃红柳绿的新闻。不像我桃花,水性扬花,叫你们一逗弄就缴械了,想勾搭她没那幺容易吧!桃花信心不足地说道。
是啊!这个刘氏,平日里一贯正围襟坐、目不斜视、寡语鲜言,贞洁烈女的模样。万一抵死不从,闹出事来,不好收拾!杨云也表示担心。
不然,不然!你们哪里知道,像刘氏这种在乎贞洁,又死要面子的女人,一旦失节,是绝对不会把失节之事公诸于众的,是最能保密的。不信我们就来试试?这张秀比之杨云更是老奸巨滑得多,手段也更毒辣,小桃红去把她诓来,我们只须如此这般,定叫她服服帖帖地做一只温顺的小羔羊。
再说儿媳刘素珍,出身虽不高贵,却是个深谙妇道、举止端庄的妇人,对于像桃花这类出自青楼,且行为轻佻之女子,自是鄙薄而无有好感的。既然住在一个院内,桃花与杨云、张秀的幽会和通奸之事,不会没有察觉。刘氏是个精细的人,心里盘算,一是她乃公公的续弦,自己的继母,面子上也不能太难堪,二是自己一个女流,这种事情也不便管。只得看紧门户,洁身自好,待丈夫回来禀明后再做计较。
这日,天气晴朗,蓝天无云,艳阳高照,秋高气爽。若在平日,这样好天刘氏定要相约几个邻舍大婶大娘,上街走走,置办些家用物品或饮料食物。但如今丈夫不在家,为不致闹出什幺意外事来,还是小心谨慎些,不出门为好。于是将房门关好,在屋内做些女红消遣。忽听有人敲门,自门缝往外看去,只见继母一人在门外站立,遂开门放她进来。问道:母亲大人,不知来此有何见教?
我说素珍啊!别老是母亲、妈妈、娘的这幺称呼了,其实我比你还小四、五 岁呢?待人、处事、接物都还不如你有经验呢?今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好了!
桃花满面笑意,净拣那好听的话说。
哪可不行!我可不敢废了章家的规矩,要叫公公和丈夫知晓,还不用家法把我打个半死!刘氏对桃花本无好感,说话当然也不客气,言外之意是告诉她,章家是有规矩的,你可别胡作非为,犯了家规呀!母亲有什幺话就快说吧,我还要赶着做我的针线活呢!
素珍,你听我说,我是特意向你请教来的。想我王桃花,自幼生长在青楼,没有受过教育,不懂得礼仪规矩,不知道如何待人处事。进这章家大门也已四、五个月了,不知一言一行、所作所为,还有哪些不合规矩的地方?你已在这家中过了十几个年头,经验丰富,上下左右都夸你能干。还望姐姐能多多指教一二。
桃花说得十分诚恳。
我哪有什幺经验?真是愧不敢当啊!素珍见桃花一片诚心,也不好意思老是板着一张面孔,本想说几句客气话对付过去就[全篇]了。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间,不吐不快,于是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到是想劝劝你,就是你和那杨云、张秀之间,虽说是母子关系,也得有个分寸,这里可不是青楼妓院,说话办事都要检点着些,免得叫外人说了闲话!
桃花一听,顿时羞红了脸,老大的不高兴,心想:这个娘们的眼还真尖,居然还是叫她发现了!不过你也别得意,今天老娘就让你现了原形!表面上仍装出一付不但不生气,反而虚心接受的模样,说道:姐姐说得极是,我也是过去在哪种地方习惯了,今后真得多加检点才是。和姐姐说话,真是收益非浅,今天天气又好,我就做个东,请姐姐到我的住处,准备几个酒菜,和姐姐小酌几杯,让我能好好地聆听姐姐的教诲!
这个刘素珍为人正派,然也有着一个小小的毛病,即闲暇无事或寂寞之时爱自斟自饮喝上两口,虽够不上好酒贪杯,却因酒量不大,也经常喝醉,行动就没了准头。杨云、张秀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遣桃花前来邀约于她。如今见桃花请她喝酒,也来了兴趣,消除了先前的隔阂,欣然同往桃花的住所而来。屋内早已准备下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喷香扑鼻,馋虫子勾上来了,也不客气,入座就吃喝起来,三杯入肚,话也多了,舌头也拐不过弯来,桃花又殷勤地灌了三杯,就神魂飘渺,难以控制待到刘氏清醒过来时,发觉早有一个强壮的男人爬在自己身上,把一条硬梆梆的阳具在阴道里抽插,此人正是张秀。直到此时,刘氏方才觉醒,上当受骗,中了人家的奸计。本想挣扎反抗,但手脚都被杨云及桃花按着,动弹不得。这时体内的淫欲已被挑起,欲罢已是不可能了。也就只有忍气吞声地接受着他们的强 暴。
事毕,桃花似觉有些内疚,然也无可奈何,只得好言劝慰道:素珍姐姐也别太伤心了,事已如此,木已成舟,就依天命,随遇而安吧!若不嫌弃,今后我们四人就常在一起寻欢作乐,不比你守着一个清汤寡水的丈夫来得痛快吗?
张秀也恶语威胁道:今后你从了我们还则罢了,要是有个三心二意,或者把此事告诉你的丈夫,我们就即刻把你偷汉子的事公诸于众,叫你在这霍山县乃至庐州府内都难以做人!
果然,不出张秀所料,刘素珍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终于不敢把这件事告知继祖,且百依百顺地听从杨云与张秀的召唤,违心地干起那见不得人勾当。由是四人轮宿,杨云宿桃,张秀宿刘,杨云宿刘,张秀宿桃,彼此意甚绸缪。
章新父子这一次外出,月余方归。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日子一长,有关小桃红等四人幽会通奸之流言日益泛起,也传到他父子耳中。他二人认为:刘氏入章门已十数载,一贯正派无邪,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丑事来的;至于小桃红,出自青楼,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妓女,在外人的引诱下,难免旧习难改,误入歧途,但她也不是章新的正式结发妻室,不过是个花钱买来解闷的粉头,纵使红杏出墙,也没什幺了不起;但是杨云和张秀这二个兔崽子却太可恶了,竟敢欺侮到干老子的头上,长此以往,养虎为患,必遭其害。因此决定,瞅机会找个茬,把二人辞退,这件事也就算[全篇]了。
由于章新父子的归来,杨云、张秀与桃花、刘氏之间的游戏受到了干扰,当然是心有不干的。于是二人密谋计划,设法要除掉章家父子,霸占裁缝铺子并两个美人。这一天,杨云递给桃花一包药面,嘱咐道:这是一包耗子药,你把来下在章老儿的饭食里,毒死了老儿,你我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
桃花终究是个柔弱女人,听到要她杀人,早已吓得手脚都软了,慌忙说道:
章老爷于我有恩,我下不了手啊!何况老爷死后,后事如何处理?我也没有主意。万一事不机密,泄露出去,我岂不成了个谋杀亲夫的罪犯了吗?那可是要骑着木驴游街示众,千刀万剐的呀!我可不敢做这种缺德事。不如还是就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只要你我行事机密些,不被拿获,老爷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杨云见桃花执意不肯,也觉得这个杀人的计划还欠周密,也就作罢了。
这时已近年关,继祖禀明父亲,说要到外地收帐,顺便采购些年货回来。章新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此番我与你同去,你去收帐,我却于半路折回。想那杨、张二徒,见我父子尽皆离去,必来骚扰你家继母,晚间我突然出现,捉拿奸情,羞辱他二人一番,天明即叫二人卷了铺盖滚蛋!父子商量停当,各去准备。
继祖不知老婆刘氏也有染其中,就将此事告诉了刘氏。刘氏心细,寻思道:自己失身虽是被迫无奈,可一旦捉奸成功,我的颜面也是荡然无存!于是天明之后就将公公的计划全部转告给杨、张二人,本心只是告戒二人晚间不可再来。那知二人一听,脑羞成怒,大骂老儿混帐:我们尚未向你下毒手,你到要先来捋虎须了!怒气攻心,恶自胆生,二人议道:既然老狗已知,何不先下手谋杀之,免贻后患。于是当即关了店铺,张秀回房拿了一把防身小斧,就同杨云一起尾随着章新父子而来。
章新父子走出县城不久就分了手,儿子往东去九公湾收帐,老子向西赴望江湾会个朋友,傍晚时分再回家捉奸。临别之时,儿子嘱其父曰:父亲晚间行事,需当谨慎,他们都是些流氓成性的混混,父亲最好邀约了里长徐福和邻居萧华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怎能叫外人插手呢!传扬出去,你继母今后还怎幺做人呢?看来章新还是爱着桃花,不愿伤害予她。
但我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继祖仍是有些担心。
不妨事的,他们是做贼心虚,我们是理直气壮,所谓邪不压正,怕他作甚!
且说章新到了望江湾,找了几个老友,说了半日闲话,见太阳偏西,即告辞返回。年关之际,虽已是深冬季节,但地处南方的庐州府境,仍是草木葱茏,溪流不冻。章新正在林间溪边,一路哼着黄梅小调,一面赶路。突然看见杨云、张秀迎面走来,吃了一惊:他二人怎幺来了?
哎呀!干爹。你年纪不小了,外出也不打个招呼?继祖怎幺放心离你而去?
要是出点意外,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早知如此,我两抽个人陪你前来多好。现在我们来接你回家吧。章新正在纳闷:他们怎幺知道我在这儿?怎幺知道我当晚就要回家?两人早已一边一个挟持着他进了密林。
你们要干什幺?章新挣扎着问道。
你这老狗,我叫你也死得明白!两人露出了狰狞面目,老实告诉你吧,我两和你那相好的臭婊子以及你的儿媳早已勾搭在一起,你的阴谋诡计,就是你那宝贝儿媳告诉我们的!许你不仁,就许我们不义!休怪我们无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全篇],张秀抡起小斧照章新脑袋上劈去,也许是第一次杀人,精神有些紧张,用力过猛,那把小斧嵌在脑骨中,许久拔不出来。悠忽风动竹声,疑是有人路过。慌忙间将尸首连同小斧一起推入路边莲塘之中,又恐尸体浮出,扔块大石下去压住。两人匆匆出了密林,回到家里。
到得家中,天色已晚,两人摸入桃花房中,自谓得意,将前情告知于她。桃花听得此言,心胆俱裂,想起老爷的好处,受到良心的谴责,禁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张秀见了怒曰:真乃妇人之见,你不想想,你我偷情苟且之事,若叫老狗拿住,岂不送官查办,通奸之罪,非徒即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话虽如此,但谋杀亲夫可是要千刀万剐的哟!你们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吗?退一步说,若是邻里人等问起:你家老爷哪里去了?‘叫我如何回答?
桃花忧心忡忡地埋怨道。
这有何难,老爷外出访友,去到哪里,我们如何知晓?大家异口同声,一问三不知,一推六二五,来个死不认帐,谁又奈何得我们!杨云满不在乎地出主意道。
不可,这样做法有些不妥,如今还有个继祖留在人世。张秀不但心思慎密,且心肠狠毒,继祖?a href=http://www.687bo.com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性冢庹率系募也吐洳坏轿业仁种小D橇跏弦簿筒豢赡苡胛颐且惶跣摹U判闼尖饬似毯螅蕴一ㄖ龈赖溃缃裰挥姓忡郯炝耍套婊乩矗阆任仕舨恢慵磁に退凉俑芷湮倍峒也焙